陈留蔡家也衰落了许多,蔡邕儿子早亡,现在家里不计算堂亲,就剩下小女儿蔡贞姬、孙子。
梁国民力已经不起折腾,唯一能用的是梁国大姓的部曲、隐户。
黑熊歪头看躬身要下车的袁涣:“孙家人追随孙坚、孙策父子南征北战,口音杂异,听不懂吴语实属正常。”
而少年脚下,更是一双水亮的漆皮履,绝非寻常人家能置办的。
“你究竟是何人?”
白袍褐皮铠的吕布一拳得手后又上前抓起对方摇晃的脑袋,猛地旋动,拧断颈骨。
护卫、仆从帮他搬运,此去梁国上任,只有驾驭牛车的仆从一人,骑马护卫一人。
陈留人,在朝廷那里的印象普遍不好。
袁涣皱眉,等牛车停下,就钻出车厢看到百步外一个少年怀抱大白鹅,那少年站在路中间静静等候。
再左右打量,袁涣凝视:“老夫想不明白,小郎君所图为何?”
比如,睢阳渠贯通后重新肥沃起来的两岸水田。
“孙谦,江东人,字公逊,年十五,未婚。”
“大胆!”
“姓名,不就是给人称呼的么?”
虽有从周边各郡调来的徭役、军队参与工程,可他这位梁国相也要发挥作用,要征调梁国本地潜在的人力,以加快睢阳渠水利设施的修葺。
骑士猛地拔刀指着黑熊额头,厉声呵斥:“狂徒贼子!”
装车后,袁涣登上牛车,仆从驾车,护卫乘马在前方探路,沿着道路向着二十几里外的圉县而去。
这车渐渐靠近蔡家庄园时,附近的里长已经带人先到蔡家庄园维持秩序。
“可去了河北,大将军认为我是孙谦,那我就是孙谦。”
意识到了,可已经不敢开展这么大的工程,没人愿意承担失控的责任。
推广小麦种植固然能减少对降雨的依赖,这只是降低依赖,而不是豁免。
车厢里,黑熊放下大白鹅,指挥仆从驾车后,才认真打量袁涣:“我不想杀他,可只有他死了,才不会牵连他的家人。所以我没有掩埋尸体,也没有剥离他的甲衣。”
沿着河流设置军屯,利于管理,也方便征收的税租、粮食运输。
袁涣、仆从惊悚,看着如同鬼魅出现并发动袭击的皮铠白袍壮士,对方还用白巾遮面,整体偏白一尘不染就有些神圣之感,可现在杀人如此利索,不由增添了几分诡异。
可蔡家是例外的,曹操与蔡邕是莫逆之交,曹操与蔡昭姬私交也是极好的。
黑熊说着缓缓扭头去看骑马护卫,这骑士右手已经按住刀柄,似乎随时都可能拔刀而出。
黑熊说着皱眉,继续说:“如果还有人追问,就说奉命向曹洪行贿,来北方买马。”
牛车渐渐靠近,袁涣就坐在一侧车辕,待走近了就觉得自己可能小题大做。
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蔡邕小女儿的,蔡邕死在了王允手里,大女儿蔡昭姬不知所踪想来也死在了关中大乱中。
待朝廷处死几个乱臣,与乱臣勾结的梁国豪强自然主仆男女连着鸡犬一起合情合法合理的充为士户。
想要这些人投身水利工作,凭他红嘴白牙是办不到的,必须分润好处。
黑熊缓缓扭头看对方,抬起目光审视对方面容,反问:“伱就不怕死么?”
“袁公,这少年郎只说要见袁公,某呵斥不动,是否驱逐?”
骑士正要言语,就被戴着白手套的大手从另一侧抓住皮甲一把扯落马,刚撞落在地手中环首刀脱手,紧接着又是一拳打中鼻骨,面目几乎在这一拳里塌陷。
牛车停在蔡邕家门前,袁涣要下车先看黑熊脸色:“你就不怕老夫高呼抓贼?”
他下意识的扫视道路两侧,见水田都已栽植秧苗,并无适合埋伏的灌木草丛。
“不急,看看是何来意。”
眼前少年郎刺绣赤巾裹头可谓活力四射,一身短衣浆洗的干净齐整,可短衣内是上好的绢帛中衣,比他穿的都好。
骑士的命运如此,他这个驾车的仆从也是这种命运。
至于那大白鹅,应该是喜爱的宠物,算不得什么。
“那老夫该如何向众人介绍足下?”
仆从驾车,开始苦思冥想破局脱身之策。
自天下大乱以来,造纸业遭到毁灭性打击,不重要的信件会用纸张书写,重要的会用竹简或帛书。
这两人与牛马、牛车,都是朝廷配发的。
只是心中好奇,这几年圉县怎么出了这等人物。
这下,袁涣眉目严肃,认真审视面前的俊朗少年,终于发现对方有桀骜不臣之态,对他这位士林老前辈毫无点滴敬意。
这些年每隔几年就是大旱,要么当年大旱大涝一起来。
“不知此刻,袁君可愿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