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分布,但都成了废墟,被杂草灌木吞没。
宣良走在前面,两名护卫簇拥着黑熊,后面水手带着生活器皿、矛戟、佩刀之类跟随入内。
宣良微微侧身展臂介绍两名皮甲护卫的黑熊:“我等奉江东讨虏将军孙会稽、平虏将军徐君侯之命北上许都,白鹅贼作乱阻断泗水,不得已退返。敢问庄主何人?”
见询问,宣良从袖中取出几卷帛书双手捧着,一个小吊篮缓缓垂下来,宣良上前两步将帛书、公文放入吊篮。
思索着船队发展,黑熊问宣良:“你就不好奇我去许都做什么?”
吊篮缒上去,青衣老人一一翻阅,对宣良说:“老朽这就通报我家主人,我家庄主也爱这处桃林,故来此立庄,早年在江淮、近海也有些威名。今隐世于此,鲜有人知。”
宣良已经适应了,去年陈登病死下邳陈氏完蛋,广陵、下邳南部就已经瓦解了。
想要壮大船队,这年头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培养合格的水手,第二是获取舰船。
吃不饱穿不好的民众,浑身上下又有什么光彩鲜艳可言?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那晚好冷。
他理所当然的不怕遭遇什么意外,别人遇到己方,才是遭遇意外。
黑熊睁开眼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抬手揉了揉,斜躺在隔间角落,只有这样才有一种让他精神宁静的安全感。
很快木门开启,一名青年阔步而出拱手:“我父午睡将醒,不敢使宾客久侯,请。”
底舱内,宣良顺着记忆搬出两捆秀锦到二层舱,拆开防尘防虫的厚实绸袋封口,依次取出一卷卷的丝织品。
这艘船舱里不缺上等丝织品,这些东西给谁用都是使用,没什么好心疼的。
随着黑熊开口,宣良对着下游抬手比划以比例尺粗略估算距离:“约有二十余里,仆这就通知各船。”
庄园寨门探出脑袋,胡须花白身上青衣晒的泛白,上下审视:“所来何事?”
“我家公子见此庄桃花艳丽,特来叨扰。”
泰山周边的齐地文化里,人死后变成鬼要去泰山府君治下生活,哪怕成了鬼也要服徭役。
留守的青壮各持武器,或登上箭塔持弓观望,或持矛戟集结,许多半大少年飞奔而出去呼喊庄外务农的青壮、健妇。
薛光很是热情,对外面的世界似乎很是向往。
“原来是孙讨虏部伍,可有凭证?”
短期内不可能拥有一座造船基地。
若遇到其他商队、权贵的运输队,什么样的精良丝织品抢不到?
宣良从军二十年,手不是很巧,但也会给自己制作、缝补衣物。
一缕缕光线透入舱内,黑熊深呼吸几次低头走出小隔间,舱内五名水手正补觉。
“我去赏花,就取一匹百花锦绣,若有人家就权作拜礼。再取两盒红糖,茶叶、白米之类,到了那里烹茶用饭。”
制造不现实,只能抢现成的。
先秦两汉多少年的水利底蕴,如今都已荒废。
拿来送人,黑熊不会心疼,宣良更不会心疼。
青年也主动介绍自己身份,是薛州的儿子薛光。
这匹浅青红梅刺绣整体素雅不失艳丽,算是这批丝织品的上乘之作。
梦里只剩下前世亲友后就突然停顿,崩碎。
“竟是贵客,失礼之处还望宽恕。”
“渠帅此世神仙,精擅鬼道,岂是仆能妄测的。”
黑熊做出承诺就微微侧头去看北岸远处成片桃林,桃花绽放,点缀天地。
各船水手划桨摇橹缓慢前进,渠沟勉强供运船通行。
优秀水手需要培养和成长,这个急不得。
采用排除法将绿色为主的丝织品重新装回去,取出两匹百花刺绣的大红锦绣放在边上,一会裁剪成方巾后分发,其中绣花布局最好的几块方巾自然是渠帅的。
又审视其他丝织品,初次登门拜访给太过鲜艳的丝织品有些唐突。
“我不喜欢巾帻,取一条赤红绣锦给我做方巾,干脆一人一副,快去裁剪。”
黑熊说着吸气挺胸展臂摆姿势笑着反问:“人家问起,若说我是孙坚族子,可能信服?”
“若专为赏花而来,也是一桩逸事。”
今日这样的阴天,虽草木萌发处处绿意盎然,在他眼中天地依旧阴翳灰暗,仿佛蒙了一层灰尘。
这年头,花钱订购也不现实,想要好船从设计到施工,不缺材料的情况下,怎么也要一年多。
徭役对活人来说就是噩梦,与死亡是同级别的。
之前来去下邳都是赶夜路,错过了那处春日盛景。
包装了礼物,宣良就找几个水手帮着绷直赤锦开始为大伙裁剪方巾,水手们个个欢欣。
很显然,前世记忆里的亲友更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