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儿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没多少东西。
她来时不过就是带来了些衣物,走的时候同样如此。
兰花委屈的一直抽抽搭搭掉眼泪。
张云儿反倒心灰意冷的一滴眼泪都没掉。
两人走出门,就看到了杨侍妾。
杨侍妾眼眶也红了,向来没话语权的她,方才是一句话都没说。
看张云儿就要这么离开,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张云儿八岁入府,在她跟前长大,这跟女儿没差别。
没想到造化弄人,终究是做不了婆媳了。
张云儿对杨侍妾也是有感情的,她微微颔首。
“保重啊。”
杨侍妾声音沙哑,她不知道张云儿是不是无辜的。
但她心里觉得凭张云儿的性子不会去害一个孩子。
可这府里向来都是男人说话,张云儿也没证据能自证清白。
她也没办法改变眼下这个局面。
“嗯,小娘也多多保重。”
张云儿挤出一抹笑容对杨侍妾,随后又微微颔首,坚决的迈开步子,两人擦肩而过。
杨侍妾后头望她,眼睛不由得蓄满了眼泪。
张云儿没回头,只觉得脚下千斤重。
她刚入王府时,舍不得离开爹娘,也觉得脚下是千斤重。
真是来时什么样,去时也是什么心境。
兰花一直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哭。
为张云儿委屈不甘心,也担忧张云儿日后活不下去。
她从景王府出去,可就是家族的耻辱,会连累兄弟姐妹,此后是要挨涂抹刀子过日子。
“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张云儿轻声道。
兰花憋着,可眼泪是止不住的。
走到二道门,看到了沈远。
他眼眶红红的,看似很不舍。
可在张云儿看来,觉得他假透了。
张云儿没打算跟沈远告别,冷着脸径自走过他。
突然沈远拉住她手腕:“云儿。”
他嗓音干哑,忧郁的脸色满是无奈不舍。
张云儿掀眼皮温凉的瞧了他一眼,她生硬的收回自己的手。
“终于负了相遇,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话落,张云儿决绝走了。
她背影挺直,宛若风中傲然挺立的松柏又不缺乏柔美。
风吹起她的裙摆,她长发飘逸,宛若画中女子。
沈远眼泪一颗掉落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终究是不属于景王府。
她为什么不求情?为什么不认错?
但凡她跪下认个错,他也好有理由为她网开一面。
可她偏偏是个掘种。
张云儿的身影彻底不见了,他的心空落落的,如被人抽去了灵魂。
干留一颗心脏,让他痛而无奈
出了景王府。
兰花哽咽问:“小姐,咱们去哪啊?”
张云儿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湛蓝的天色,沉重道:“去张府。”
兰花隐隐担忧道:“夫人,老爷会不会?”
张云儿苦涩道:“我总得要他们说这个事,放心我不会留在张府连累他们的。”
张云儿顿了下,面对兰花,握住她的手温和不舍道:
“我现在自身难保了,就没办法带着你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说着张云儿从头上摘下一支金钗步摇塞兰花手里。
“没什么好给你的,委屈你了。”
最近几年她跟宋福星倒赚了些银子,可沈景行派人守着,不让她把银子带出来。
也就是她除了几身衣衫,头上的发饰外,一无所有。
兰花不要金钗步摇,哭着说:“奴婢哪儿都不去,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儿。”
她将金钗步摇又重新戴在张云儿头上。
张云儿自然也是舍不得她的:“你可想好了,跟着我以后是没好日子过的。”
兰花笃定的点点头:“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奴婢都跟着小姐。”
张云儿感动的抱住兰花:“还好有你。”
回到张家,张云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张父勃然大怒:“什么,你就这么让人给赶出来了?”
张母跟天塌下来似的哭天抹地大哭: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让我怎么活啊,我张家还怎么见人啊。”
张父气红了脸,明明昨儿还好好的商议到年底就成婚。
今儿就被人赶出家门了。
“你怎么这么蠢,居然让一个丫鬟给陷害了!”
张父手戳张云儿脑门骂。
张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