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采阁里,温雨眠看着到处都灰扑扑的样子,眼里是止不住的嫌弃。
她回身问府里伺候的丫鬟。
“这里如此简陋,又全是灰土,简直比以前行宫里下人的屋子都不如,真的是府上大姑奶奶的住处?不会是你们带错地方了吧?”
丫鬟闻言连忙解释。
“回温姑娘,这里的确是我家大姑奶奶出嫁前的闺阁无疑,只不过许久没人居住,多了些浮土,有劳姑娘现在院中稍后,等奴婢帮您清理干净,再进屋入住不迟。”
温雨眠不耐烦地带着婢女来到院中小坐。
那婢女名叫春娥,跟在温雨眠身边伺候已经有几年光景,看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好,从旁宽慰。
“也怨不得公主殿下您失望,那屋子光线晦暗,干燥多尘,连奴婢看了都不满意何况您了。”
温雨眠总算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人理解。
“本公主失望的又何止这一项,央朝虽然地广,但远没有我们吴黎富庶,堂堂侯门的后院,连老夫人的穿戴都如此稀松平常,甚至比咱们吴黎的四品小官的夫人都不如,真叫人大跌眼镜。”
她哪里知道以前在军中,只是谢时越吹嘘的厉害。
实则侯府早已经中馈空虚,以前有姜琼月操持,她拆对自己的嫁妆,也要维护魏氏和谢时越的脸面。
如今她甩手不干,侯府能实现温饱,靠得还是以前从她手里抢来的铺面勉强支撑。
温雨眠初来乍到见永平侯府如此,以为大央所有的贵族都是这般窘迫。
不禁又感叹起自己多舛的命运和上天的不公。
这会儿的功夫,丫鬟已经又将环采阁收拾一新,再次来请温雨眠进去。
温雨眠被春娥扶着刚走到门口,不知闻到了什么味道,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干呕,压都压不住。
丫鬟连忙询问,要不要告诉侯爷或者老夫人,请大夫过府看看。
温雨眠却变了脸色连忙道:“不用。”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温雨眠连忙又道。
“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看了看春娥,春娥立刻递上一块碎银子。
“这个你拿着,回去就好好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要往外说,知道了没有?”
丫鬟哪里还敢说什么,拿着碎银一溜烟退下,只希望以后别再被指派过来伺候这大架子的公主殿下。
见四下没人了,春娥才小心地问自家主子。
“公主,难道是上次不会那么巧吧。”
“不是他还能有谁!”
温雨眠掐了掐掌心。
其实在被送给谢时越之前,温雨眠就在吴黎的行宫中跟男子有过一次肌肤之亲。
那人骗她说定会娶她为妻,许以荣华富贵。
可谁知就在她把自己交给那人后,他转头就把自己献给了央朝来的镇守使。
并且威胁温雨眠不能将两人有染的事说出去。
温雨眠也深知一个失去名节的亡国公主,没有了利用价值会是什么下场,为了博一个好去处,除了一直近身伺候的春娥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不过还好她有给母妃守孝当借口,谢时越又喜欢装腔作势自诩君子,一直没碰她,不然还真瞒不到今天。
可是如果怀了孕就不一样了。
她就得尽快跟谢时越成亲,不然等到月份大了,再想瞒就都瞒不住了。
但是成亲就躲不过洞房,到时要是让谢时越发现自己不是处,怕是立刻就能将自己赶出府去。
温雨眠两头为难,只能暗骂当初那个欺负了自己的男人。
“这个畜生害了我一次还不够,眼下可叫人如何是好!”
春娥眼波微动:“奴婢这里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廖碧儿这段时间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账上银子不多,魏氏自己大鱼大肉,就削减她院子里的开支。
加上谢时越不在府中,连偶尔的贴补也都没有了。
有时厨房送过来的只有清粥咸菜,她嫌太清淡,就只能去谢玉宏院子里蹭吃蹭喝。
眼下谢时越回来了,听闻还从吴黎带了数不清的宝物。
不管他会不会再次纳妾,至少自己的苦日子应该到头了。
于是她特地来到越和居,手里拎着的依然是姜琼月不要的点心盒子。
“侯爷~”
一进门她就温声软语。
“您可回来了,碧儿等您好久了!”
以往谢时越最是喜欢她的温柔讨好,但今日廖碧儿在原地跪了半天,都没见过他有丝毫过来扶起的意思。
忐忑之下,她小心抬起头。
见谢时越眼中不仅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倒是渐渐升起一抹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