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没想到老郎中会有此一问。
姜琼月如实道:“是府上的一位医女,说我体虚宫寒不易孕有子嗣,故而开的方子用来调养的。”
老郎中又问。
“可否允许老朽为夫人诊脉?”
姜琼月坦然地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片刻之后只见他眉头拧得更深。
“可否再容老朽看看药方?”
魏氏不解:“怎么,是这药不对症?”
老郎中也不敢肯定。
“从夫人的脉象上看体内确实有湿寒之气淤积,但这药的味道有些奇怪,虽然很淡,但是与平日里开的养气补身的药汤味道不同。”
姜琼月原想趁着廖碧儿作梗,自己不用费心思推拒与谢时越圆房也就配合着演戏。
没想到今天被这老医师闻出来,看来也该着廖碧儿恶行败露。
于是说道:“开药的医女已经派人去请,等人来了医师一问便知。”
廖碧儿见姜琼月派人来寻,还在奇怪。
按说药性应当半日之后才会发作,怎么桃出冬那个小贱人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不过这样也好,人是在拢香阁出的事,无论如何姜琼月她都逃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脚步已经迈进了院门。
桃姨娘看见廖碧儿进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掐她的脖子,一边掐还一边骂。
“毒妇,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廖碧儿当时就蒙了。
孩子?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
“这侯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魏氏觉得吵闹,喝止桃姨娘不成,就让孙婆子去拉开她们两人。
桃姨娘现在把廖碧儿当成仇人一般,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即使孙婆子来拉架,她也死命拽着那廖碧儿不肯松手。
后来实在架不住失血过多,逐渐没了力气,但被拉开之时,还是一把扯下了廖碧儿的面纱。
她本以为廖碧儿定是见不得人,才终日以薄纱覆面。
可扯掉面纱之后,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伤痕或者黑痣。
清秀柔弱的模样虽然比不上姜琼月美貌,倒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而且说不上为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廖碧儿见面纱被桃姨娘扯落,先是慌乱捂脸,下意识看向魏氏。
一举一动落在姜琼月眼里,真是好笑又讽刺。
魏氏再见到她那与两个孩子相似的面容,加之想到她做过的那些腌臜事,怒由心生。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来过拢香阁给桃姨娘送药?”
廖碧儿心说魏氏怎么不问姜琼月,直接就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话语还在有意无意地挑唆:“碧儿只是每日定时给夫人送药,今天到了拢香阁之后才看到桃姨娘也在,又怎么会提前送药来呢?”
“贱人,你还狡辩!”桃姨娘恨急了她。
“明明就是你见我只身等在拢香阁,走后用药害了我腹中的孩子,还利用我的口诬陷主母,真是好歹毒的伎俩!”
廖碧儿当然不承认。
“桃姨娘说话可要有根据,别乱冤枉好人。”
“冤枉?”桃姨娘好笑:“你还觉得冤枉,你”
“住口!”
魏氏被两人吵得脑仁发胀,大声喝止。
“老身和主母都在,这里还没有你一个姨娘说话的份儿!来人,先送她回青竹园去。”
桃姨娘被人架出院门时,还能听见她若有若无的骂喊。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魏氏用手帕捂住鼻子,一边叫孙婆子把窗子全都打开,一边吩咐给姜琼月把铺盖换了。
廖碧儿到现在总算明白了大半。
原来桃姨娘竟然怀孕了?!
自己本打算用药也让她同姜琼月一样下身出血,没办法伺候谢时越,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将孩子给打掉了。
真是连天都帮她!
不然若是晚一点,府里的人都知道桃姨娘有了孩子,到时上下有了戒心,还真不好下手了。
半晌空气清新了些,魏氏也觉得好受了点示意姜琼月继续审问。
姜琼月看了一眼廖碧儿。
“桃姨娘刚才说送药来的是一个灶上的丫头,我已经叫人去找,你说下药的不是你,等人来了一对峙便有分晓。”
但马上姜琼月指了指自己那碗药汤,又问。
“适才这位医师想要看下廖姑娘开的这副药方,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
“这”
廖碧儿知道这时候要再隐瞒,无疑会增加自己的嫌疑。
虽然面上装作为难,但还是将药方拿了出来。
不过好在她留了一手,不怕被这老家伙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