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之上,仿佛皓月落入了他的眼中。
那双美到极致的瞳眸正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浅笑既邪魅又桀骜。
“可还满意本尊的容色?”韩祁带着蛊惑的沙哑嗓音在寂静之中格外撩人。
不知何时,覆在玉颈之上的大手已经转而抚上她的娇颜,在沐瑶的惊色之下欺身压下,覆上那片樱粉。
“砰!”
她不客气地再度扬手挥去。
“别以为长得好看姑奶奶就不打你!”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她两手用力,连推带爬地将其再次向后压倒在地,漠视那张俊得人神共愤的妖孽容颜,重击数拳。
“我让你自我感觉良好!你差点要了赫连允的命,拿命来赔!”
这个女人真是屡屡出乎他的意料,长成他这样儿也能下得去狠手!韩祁眉头猛跳,此时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女人!
这几拳打得他嘴角渗出了血丝。英挺的鼻梁也被击得疼痛不堪。韩祁绝对可以想象得出他现在的惨样。终于在满腔的忍无可忍之下,使上了内力,将其猛地提起牢牢抵上竹竿。
“女人,你别太过分,不然本尊一掌劈了你,带你走得远远的。”韩祁气得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么做。
呵,终于说实话了。沐瑶满眼讥笑地迎上他阴狠的目光。
“你觉得自己比我两位夫君都要强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摆布我,是吗?莫不是你觉得自己在云启是至强?若是有一天有一个比你更强的男人出现,像你一样将我抢走呢?你就这么肯定以你一人之力可以独占我?”
“这点你无须考虑也无须质疑。”韩祁不容置疑道。
沐瑶能感觉到禁锢在她手腕之上的力道有一丝的外泄,转而又道:“嗜血阁得罪了很多人吧。你有算过自己得罪了多少强者吗?或者我这么问,你身上背负了多少血债,你是否还能记清?你将我掳了去,就那么肯定可以护我一辈子?万一哪天你失手了,我是说万一,你有没有想过我落在那些人手中会有多惨?你这不是想娶妻主,你是想要我为你殉葬。”
韩祁半眯着眼眸,审视的目光一寸一寸打量着她。
忽而冷笑道:“又想骗本尊!若是连本尊都护不住你,你就更不用指望许倾城和赫连允了。”
听着他毫无松动的口吻,沐瑶心中焦急不已。无论如何,今日她都要回去。
“当你无法顾及到我的时候,他们可以是我最有力的避风港湾。而且我本就有夫君,这你也是知道的。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那些贼匪抢亲有何区别?嗜血阁的威名响彻云启,你也不希望自己在我眼中是这等卑劣的形象吧?你再怎么想娶我,也得接受我已嫁人的事实。都说缘分天注定,但也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我那两个夫君虽然没有你武功卓绝,也没有你豪横,但他们凡事以我为先,对我处处包容,你不觉得这才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吗?你这样自我,哪里是想真心娶我做妻主,你这是嫌我命长,要我早日投胎做人。”沐瑶说得口干舌燥,她密切关注着着男人的每一个微表情,但是很遗憾,他面色平静,未起一丝波澜。
绝了!
沐瑶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如此赤诚的肺腑之言,若是真心喜欢她,怎么滴也该给个反应。
正当她生无可恋之际,韩祁松开了她的手臂。
沐瑶垂眸,暗暗庆幸地抖了抖嘴角,又揉了揉她那被禁锢太久的手腕。
韩祁见那双皓腕上两抹深深的红印,压下了唇角,从怀中取出“焕颜霜”,轻轻挽起一只,为其细致地涂抹着。
清凉润滑之感令她无比舒适,浓郁的薄荷冰片的香味锁绕鼻尖,经久不散。
三万两银一两的草药!
待肌肤完全吸收完毕,原本的红印早已没了痕迹。
非常时期,沐瑶只得压下心中的好奇。嗜血阁的药品不止一次令她惊讶。想到礼成哥的腿伤,她似乎觉得在这片异世,真正匮乏的也许是外科一类的尖端医术。
“什么意思?”韩祁终于启声发问。他目光不明地凝视着她,好似带着一丝探究。
什么意思?我要回家!沐瑶内心无声叫嚣着。
她耐着性子,斟酌了一番,破釜沉舟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婚姻嫁娶全凭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想强扭,至少也得明明白白将自己的来历告知我与我的家人。你将我查了个彻底,怎么到我这儿就见不得光了呢。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嫁给你与你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你至今连名字都不曾告知,你让我怎么接受你?就算强凑在一起,日后也是一拍两散或者你死我亡。何况你若是真带我这么走了,我爹怎么办?谁替我爹养老送终?怕是得留下个不孝的恶名。我今日也把话说明了,你若是真这么干,让我背上个抛夫弃父的罪名,只怕我也无颜活下去了。若是你真心想娶我,不如你好好思量一番,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坦坦荡荡地面对我时,再光明正大地来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