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不是快了。半个月多点,有吗?”
姜敛闷闷地敷衍道:“差不多吧。”
屋里又是沉默。
陆御女的眼神落在姜敛身上,她总是呆愣地望着窗外人,看来是又想起来伤心事了。她又打破沉默:“公主今日来是为了什么?看旧景的?”
姜敛慢慢收回眼神,说道:“就聊聊天。”
“那你聊吗,老不说话。”
“你那个儿子……最近总是犯错。”
“我哪有儿子?”陆御女皱着眉反驳道,而后又“噢”了一声,“你说三皇子?他又怎么了?”
姜敛聊着上巳宴之后的事。陆御女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又出奇地懂姜敛的想法,总能在合适的地方应和两句。聊着聊着,姜敛就忍不住全说出来了。
床榻上的陆灼灼没甚表情。安静的时候,她长得像陶瓷娃娃儿一样精美又可爱。姜敛忍不住多欣赏了几眼,过了会儿,她道:“陆乘风肯定要做些什么了。”
“废话,他现在已经在做什么了。”
“不是。”她摇摇头,“不管那射箭的是三皇子的人,还是陆乘风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曹睿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然后呢?”姜敛反问道,而后顿了一下。
“陈兆丰死了。陈将军的军令交回皇上手里了?”
“是。”
“曹睿的呢?”
曹睿活了,代表着曹家活着。
曹家活着,代表着兵权活着。
姜敛站起身,她一霎有些不淡定了:“你的意思是说,陆乘风要起兵造反?”
“你觉得曹睿如果知道,上巳宴他的父亲必死不可,他对朝廷是什么心理?”陆御女平静地说,“家父的每一步都有更后面的考虑。他现在是在礼部吗?”
“是。”
“公主的婚事,也理应由礼部操办,却是朝廷拨的款。”
“当然。”
“不知道漂不漂亮,”陆御女暧昧地笑了一下,“起码,不能像祭祖礼典那样寒碜,连牛羊都要去找农家借吧?”
姜敛“呵呵”地笑了一声,转身欲走,她顾首言道:“陆御女当真是机灵人。只是你偏偏姓陆,不怕本公主告诉令尊么?”
“怕什么。”
陆御女回道,姜敛的身影却已走远。她默默地注视着,想道: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姜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