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起码，不论真假，要速速寻来一位‘幕后黑手’，否则，大皇子性命难保。可仓库那里，定然是查不出东西了……金尚书进言相请，想必是都打点好了。”
姜敛抹了抹脸上未干的眼泪，平息下心情，她承认，姜昱言之有理。姜敛看向姜沧浪：“我问你，你确定昨夜的是羊？”
“爱信不信。”
姜沧浪不好好说话，反倒呛她一下。而姜敛出人意料地没生气，她飞快地眨着眼，片刻后说道：“余侍郎，我有一计。”
余澄连忙道：“公主请说。”
“我要没记错，太子和皇上准备的太牢，是自己托人运到行宫里的，”姜敛寻求着姜谦的答案，后者点了点头，姜敛放下心来，“那么，他想把羊顶替，必然要扔掉前面一羊。金尚书有胆带皇上去仓库查，也必然是处理好了前面一羊。现在找出来第二头羊，很难，农家离这远，也借不到新羊。”
“但是运羊，要有担架。担架倒是在仓库里应有尽有，甚至仓库外的许多房间里也存放着搬运物品的担架。”
“运羊的担架，应该是有两个。一个运进宫用，一个运出宫外。我若没记错，行宫内的担架是两层布。”
余澄点了点头：“正是。”
姜敛的目光慢慢落在地上那头孕羊身上，余澄立刻意会到：“莫非宜川公主是想，将羊血弄湿下面单层布，使其染上羊的体味，制作出第二个运羊的担架，就可以向陆乘风提出质疑……”
“没错。”
姜谦惊叹一声，马上提出疑问：“那如何让他们得知呢？总不能我们就把这担架送去？”
姜敛咬着手指，她初步有了设想，但过于细节的部分仍是不足。这时姜沧浪抬起头：“扔出去。”
“啊？”姜昱不懂，挠着脑袋。
“东山行宫在丛丛树林之中，远处有农家。而那些农家，有不少猎户，而且今日是清明祭祖礼典，定然有不少好事之人来行宫外游荡。将担架扔出去，让那些人拾到，送回来。”姜沧浪淡然道。姜敛分来几个眼神：“可倘若猎户贪财，将担架拾走了呢？”
“他们会送回来的。”余澄浅笑，“三皇子殿下实在聪明。”
姜敛小声“啊”了一声，是啊，下层布沾染上羊血，布帛就算洗净了也是有羊的膻味，对于他们来讲早不值钱了，而这血腥之物，还是从行宫里抛出来的，不用想也是与什么大案子有关，猎户的好奇心与邀赏的功利心，自然会督促着他们送回来。
姜敛露出轻松的笑容，兴趣盎然地看向姜沧浪：“三弟，如若此计成功，陆乘风就是运羊的幕后黑手，你就是知情不报的同谋者，你还为我们出计？”
姜沧浪只是移开视线：“陆乘风定然给自己留了后路的，此计只是逃脱，不能翻盘。”姜敛有些不甘地嘁了一声，目光炯炯地望向仓库的方向。她倒觉得陆乘风真未必算到这一步。
“那便就这样做。”姜谦起了身，广场上空无一人，仿佛真是为他们几人量身定做的商议厅，仓库在行宫偏远一角，而扔出担架、等被人拾起、送回东山行宫自然也需要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了。姜谦立刻点了一位下人去寻最近的担架，皇室四人少见地团结起来，为一件事齐心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