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可员外郎只是苦着脸低着头不说话,更让蓝尚书好奇了。
他催促,刘尚书婉拒,员外郎叹气。来来回回好几次,蓝尚书终于忍不了了,他拍桌站起:“他娘的!你们说还是不说,有事不说,憋人还浪费时间!我时间紧,还要去找陆尚书呢!”
刘尚书也拍桌:“陆尚书——唉!都是这陆尚书!”
“怎么了?陆乘风又干什么事了?”蓝尚书立马又坐下追问。
刘尚书眉毛一皱,作出一副“本来不想说,但是你老问,而且我真的难受得憋不住”的复杂表情,缓缓开口,把礼部这几日的情形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
“刘兄……”蓝尚书怜悯地看着他,“幸好陆尚书,来的不是吏部。”
刘尚书当然知道蓝尚书会这么说。此人性情暴躁,按理说最适合参军,挥洒热血,然而却在朝廷做官,何也?
本心,极其冷漠!
凡是与他无关的,惯是高高挂起。刘尚书清了清嗓子,他当然也知道如何对付这种人,蓝尚书此时有着侥幸心理,那便把他拉下来。
员外郎身子前倾,表情认真,语气却低:“听说,陈侍郎是因为与陆皇后勾结被捕?”
“是。”蓝尚书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叉起手,很是不平。陈侍郎是他最好用的一个下手,什么事都能推给他干,这样才让蓝尚书在工作事业上如此高枕无忧,而且陈侍郎只贪财,不谋权,又不会给他威胁。这么好的棋子,工具,就这样被摘走了!
员外郎得到了想听的答案,用刚才蓝尚书对刘尚书的怜悯语气,说道:“可陈侍郎又如何被发现的?联系这几日被查抄大臣,很有可能,是和他们一样,看出来了伪造信件,又不清不楚地去皇上跟前给陆皇后说话,暴露出自己与陆皇后有私交的事实了!”
“那信是伪造的?”蓝尚书惊讶问道,他确实是不知道。
毕竟那日,蓝尚书发着高烧,没去陆家与刘尚书、金尚书好生谋划。金尚书把通知这个事交代给了刘尚书,却没曾想他已有异心,根本没去办这档子事。
陈侍郎确实是如此被发现与皇后有所私交的,蓝尚书也确实是被蒙在鼓里对此毫无听闻。
刘尚书眉毛一皱,开始演戏:“可是,陆尚书,不一早就让金尚书去通知了一番与陆皇后有所联系之人,不要在此事上擅自进宫求情吗?”
“草!这群奸臣!”蓝尚书一听更加气愤,猛地站起身来,吓了他俩一大跳。他来回踱着步,他早就怀疑那两人别有二心!
蓝尚书跟他们一起谋权篡位,是真想干大事,最好是,他也当个皇帝!然而局势很明白的写着,如果陆乘风赢了,皇帝就是陆乘风的。
但是人可以奋斗啊!等姜中元打下来,到时候权力的分配还可以争取!那便就算是当不了皇帝,做个开国宰相也是极好的。刘尚书投机倒把,更有威胁的显然是金尚书。
蓝尚书在屋子里焦急地踱着步,他很早就怀疑,这两人勾结想把他踢出这个集团,没成想,竟在这里,在这个关头,就开始下套了!蓝尚书的管理能力并不出色,陈侍郎一走,吏部的许多弊端自然是要显现出来,他的政绩也要大受影响啊。
刘尚书和员外郎相视一笑,他们不需要多说什么,蓝尚书自己会说服自己。
其实能走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没几个不多疑的。
只差最后几根柴火。
刘尚书扶着头:“蓝兄,你我二人可真是受奸臣毒害啊!我的礼部,被搞得七零八落,那祭祖礼典,我都不敢去了!”
“陆乘风此举动,有什么目的?我知道他早就看我也和他一样颇有野心,很不顺眼,可是这样紧要关头,做这样的事,不是自断手脚?”
蓝尚书毕竟还是个尚书,没完全掉进刘尚书的离间中。
刘尚书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回道:“如今局势动荡,我听有人说,皇上的时间……”他声音越来越小,伸出一个手指。
“一年?”
刘尚书蓦地将那根手指弯曲,只露出一节:“半年。”
“说来,大皇子回京了。”员外郎慨道,“政权更迭之时,最为天下动荡一刻啊。”
蓝尚书恍然大悟。
皇上病重,确实是要好好安排继承人一事了。如此看来,三皇子之事表面是偶然由公主被皇后下毒所拖出,背地里定然有某方势力作祟。三皇子“嫡子”身份消失,他却不是最大的受害者。毕竟,他本来也非太子。太子是身为长子的大皇子,如果正常交替政权,三皇子不管有没有“嫡子”的身份,都只能是个普通王爷。
最大的受害者,反而是他背后的陆家。陆家本来的路线是扶持三皇子上位,再慢慢架空。如今三皇子倒下,他只能——
造反。
货真价实的造反,抛弃掉三皇子这个名头,招自己的兵,买自己的马。蓝尚书知道,那陆乘风和一位将军关系要好,甚至在宫廷禁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