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食已经喂过了,他没全吐!”
司泓掣闻言,脚步这才稍稍放缓一些。
Oliver在他的异能控制之下,是不可以有自杀念头的,但以Oliver当下的精神状态,将身体拖垮是早晚的事,只要身体因为缺乏营养衰竭而死,就不算是违背了【令行服从】的禁制。
更令司泓掣无能为力的是,他明知道,在异能的作用下,把那副身体糟蹋成这样并不是Oliver的主观意图,而是他的‘杰作’。
只要他不再折磨Oliver,让Oliver远离自己,接受专业治疗,那么迫于【令行服从】的控制,Oliver的身体总会有起色。
可是......
如果他放过了Oliver,对Oliver心软,不舍,又怎么对得起惨死的妹妹?
Oliver还活着,乌里尔逃出生天不知所踪,只有他妹妹是真的死了,她才四岁,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因为他,她才认识了Oliver,也因此接触到乌里尔,否则她会幸福快乐的长大,会拥有自己灿烂光辉的一生。
如果Oliver都能孤注一掷的维护哥哥,那么他为什么不能为妹妹赔上一生呢?
在那场横亘着的惨案下,他们注定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电梯一路上行,终于在七层停下,司泓掣掐住眉心,掩去疲惫,迈步走出电梯。
终于来到那扇熟悉的门前,劳恩送来的饭菜已经被端走,地面上有些洗涤剂的柠檬香味,这种味道司泓掣很熟悉——
那是Oliver被强灌流食后剧烈呕吐,难以避免将一些痕迹落在地上,工作人员帮他清洗后的味道。
透过丛棘,司泓掣看到Oliver蜷缩在床上,将被子盖的很严,似乎睡着了。
然而司泓掣做了十多年的侦查,轻而易举便从他被子起伏的频率判断出这并不是睡眠呼吸的节奏。
司泓掣心中冷笑,取出钥匙打开丛棘,径直走到Oliver面前,他毫不怜惜地掀开他的被子,露出在单薄囚服下瘦骨嶙峋的躯体。
“装睡?”
司泓掣扯着Oliver的后领将他拽起来,不顾他的小腿因为应激重重磕在石墙上。
Oliver低声痛呼,下意识将自己抱成团,埋着头,用脊背对着司泓掣。
司泓掣看他这幅样子,又想起出差途中一闪而过的疼惜,于是对自己的痛恨,对Oliver的痛恨叠加在一起,他用力抓起Oliver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我还当你彻底看破红尘了,没想到跟个送餐的也要依依惜别!”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连日的疲劳,联邦议员的压力,被人愚弄的愤懑,因Oliver没吃饭而下意识焦急,却在看到他与送餐员温声对话时瞬间暴怒......
这十八年,不光Oliver被囚禁起来,他又何尝不是。
Oliver痛得眯起了眼睛,喉结在薄薄一层皮肤下快速起伏,他急促的呼吸了好几下,才从畏惧与焦虑中平息下来,他保持着这个狼狈的姿势,没什么气力问:“你因为别人可怜我而生气吗?”
其实他并非对劳恩的善意和照顾麻木无视,在这个如冰冷的机器一样的蓝枢,劳恩是仅有的不曾在背后议论他,贬损他的人,他从S级强者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任谁都可以嘲笑两句,可劳恩看到的却是他的痛苦和无助。
但他不能回应,不能感谢,甚至不能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与劳恩告别,不然不仅他不会好过,劳恩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大概是今天的月色太过皎洁,让他动容,他终于忍不住与生命里最后一位朋友做了告别。
但当劳恩走后,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这么做只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却害了劳恩。
于是他没有吃劳恩留下的饭。
他本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像正常人一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欣赏一隅风景的美好,然后,将这些值得纪念的事都带到坟墓里去。
可这顿饭他不能吃。
照例,一个半小时后,饭菜被收走倒掉,一碗难喝的糊状物被端了过来,戴着消毒手套的人掐住他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脑袋,将胃管从他的鼻子插进去,不由分说的将流食灌入他的胃中。
这个过程很痛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食道和胃壁在抽搐,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每次折腾过后,他都会满身大汗,疲惫不堪,几欲作呕。
可他们盯着,不允许他将所有食物都吐出来,要等他接受能够保持生命体征的食物才走。
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怜你?”司泓掣的声音更加阴沉,抓着Oliver头发的手不断收紧,“你值得可怜吗?你配可怜吗?”
‘可怜’二字显然刺激了他。
什么人需要被一个沦落到去送餐的稽查队员可怜呢?
一定是地位更低下,出身更卑微,更容易欺辱,更不堪的玩物。
司泓掣一方面希望用Oliver的痛苦来告慰他妹妹的死,另一方面,却不允许任何人将Oliver视为卑贱的存在。
这个人曾是星洲大学最年轻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