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好端端的,怎么想起给自己送铜钱了。
黑夜虽有繁星,可奈何光线太暗,于大为还是看不清楚铜钱上写的啥。
“这枚铜钱是从老于家第一代家主那里传下来的。从前于家堡还在的时候,它算是个家主的信物,如今的它什么都不是了,权当个念想送给你吧。”于全说完,一口气将酒葫芦里的酒喝干了。
“大大爷,这,这太贵重了吧。”于大为有些不太敢收这包了浆的铜钱,好歹是大大爷的东西,而且还跟历代家主挂钩,应该值不少钱。
“不贵,主要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于全大大爷缓了一会刚烈的酒劲儿。
“什么事?”
“虽然于家堡已经不在了,可还有于家屯,如果有一天于家屯儿也不在了。”于全伸出年迈的手,轻轻拍拍于大为的肩膀,“那还有于家人,这就够了。”
“我累了,你自便吧。”于全转身拄着拐杖进了屋。
独留于大为捧着包浆铜钱,呆呆站立在原地好半晌,这才收起铜钱转身离开。
隐藏在仓房里,正靠在仓房墙壁上的于大智,脑子里全都是老爷子刚才递铜钱那一幕,他久久无法回神。
那枚铜钱可能屯子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代表什么,可他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曾经代表家主信物的东西,是只有历代家主才能传给历代家主的物件!
如今虽然没了家主信物这层身份,可这也绝对是老爷子对于大为的一种认可。
“于大为到底去镇里干啥了呀,我爹一直都看不上屯子里所有老于家的晚辈后生呀。”于大智懵逼挠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于大为回到家,迫不及待的点上洋蜡,然后仔细琢磨着上面到底写了个啥。
铜钱天圆地方,正面四个大字:祺祥重宝,背面是应该是满文看不懂。
“从哪搞来的铜钱呀?”韩静凡抱着小宝宝,看了一眼于大为手里的铜钱。
“于全大大爷给的,咱也不知道是个啥好东西。”于大为抬起头,将系着红绳的铜钱递了过去,“你懂吗,要不你看看?”
韩静凡将小沐雨交给于大为,接过铜钱后,趴在被子上,借着蜡烛的光亮细细琢磨这几个字。
于大为见韩静凡如此认真的模样有些想笑,感觉好像见到过这玩意似的。
“这枚铜钱是清朝时期的绝版铜钱,祺祥重宝有镇压邪祟之意,这种铜钱很多后来流传下来的,都是用来带在身上,镇压僻邪用的。”韩静凡将铜钱递还给了于大为。
怀里的小沐雨看见铜钱,眼睛一亮,两只小手伸出来就要抓。
于大为将铜钱放在他手心儿里玩了一会,惊讶的看着韩静凡:“你咋知道这些的?不会又是看书看的吧?”
“那倒没有,是咱爸在一本写着明清史其中一页,清穆宗那篇短暂介绍里,用笔写在上面的。”韩静凡说。
于大为有些奇怪,自家老爷子咋对这枚铜钱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老爷子也知道信物的这个事?所以曾经特地去查过?
总之,这东西是大大爷送给自己的,那就跟老于家列祖列宗没啥关系,算是大大爷的东西。
于大为将小兔子塞进大儿子怀里,替换掉了拿着不放的铜钱,然后顺手将铜钱系在了头顶的晾衣绳上。
农村炕沿上面有一个晾衣绳,平日里的毛巾,外面没晾干的衣服,都会挂在上面,也有人会弄个简易的帘子,白天来开到两边,晚上拉上,这样睡觉有私密感,不过于家屯里没见到过有人这么弄的。
大多都是用来搭洗脸用的毛巾,平日里擦柜子用的抹布啥的。
“我看咱爸今天心情很好,竟然主动过来逗弄小沐雨呢。”韩静凡抱着孩子躺在炕上。
于大为笑呵呵的脱了衣服,吹没了蜡烛:“老爷子大半辈子的梦想,这一刻终于实现了,能不高兴么,我估摸着,这两天他得天天朝咱妈要酒喝。”
“也不知道大凤去呼市咋样了,大盛子有没有照顾一下她,大凤性子有点像我,不怎么爱说话,容易被欺负。”
“没事的,媳妇儿,老姑跟姑父是很靠谱的人,就看大凤在那边能不能坚持住了,干什么东西都不容易。”于大为重来一次,再次修车还能碰到各种糟心的事儿呢,更别提在别人手底下干活了。
尤其是大凤脑袋还有病,于大为知道家里面的人平日里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记挂着。
他估摸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凤就会回来了,不过是上辈子的事儿,谁知道这辈子呢。
眼下,自己还是要抓紧找轮挖,这个事很急迫。
明天又到了阿克曼每周例行保养检查的日子,他得先去趟现场,再看看自己的那台老日立,别出什么问题。
要是能碰到小白最好,让他跟大领导反应一下提前结算一部分维修费用的事。
如果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