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高高举起右手,手心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她似乎想要离步辇近些,轻轻踮起了脚尖。
逆着光的方向,少女的脸白到发光,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热烈而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少年的自尊。
祁昱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去看那双真挚的眼,他接过药丸,不动声色地藏在袖中。
只是平静地说道:“多谢。”
许多年后,祁昱才猛然惊醒,他藏起来的,是他和她一生的羁绊,可惜,他不是真的有病,自然也不需要那颗她下定决心才拿出来的药丸。
娇娇送出了药丸,自觉地走到队伍最后,默默跟着。
之前跑着,加上心急,没有感受到寒意,甚至出了汗,如今慢悠悠地走着,才觉得四肢百骸都冷,一阵风来,骨头都要酥了。
不知何时,一个暖炉被宫女塞在她手中,她一眼就看出这暖炉就是祁昱手中那只。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她甚至连道谢都不好意思说。
明明,她只是想接近他,接近当年的真相,像他这种阶级的人,娇娇每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决不能显露聪明。
她默默盯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和记忆中的某些东西重合了。
她不敢去想,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
快到太学门口,娇娇悄悄地让宫女把暖炉还给祁昱,等他进去许久,才慢悠悠地走进太学门口。
太傅正在讲诗集,堂下的人却无心学习。
公主皇子、世家公子贵女齐聚一堂,男女有别,之间竟然连个屏风都没有。
看来果真如同外人猜测的那样,皇后大费周折选伴读,实则是想给皇子选皇妃。
娇娇尴尬地站在门口,十分愧疚地说道:“崔先生,我来迟了。”
崔卢是个五十岁的老头,满脸白胡子,学问十分渊博,脾气奇差。他扭过头,低头抬眼盯着娇娇,不怒自威。
娇娇从小就怕夫子,见到夫子就想躲。
夫子还没说什么呢,祁砚尘立马来了劲。
“哎呦喂,你可真早啊,我大哥病中都到了,你可比病人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