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看,白桦一边讲。
关于慈心院,并没有太多信息。利用疯子的血养蛊,这一点是白桦查到的关键,而沈翎先前也猜到了。
关于蛊毒,白桦记录了很多。
十多年间,他利用非战时的空闲时间,多方寻觅,找到两位真正懂蛊术的人,并用他的医术作为交换,学了一些蛊术。但他并未真的养蛊,只记录下那两人教的一切。
“我问过用人养蛊的事,连他们都说那是邪道。”白桦拧眉道,“我问起灵魂转移,两人都骇然失色,说那叫移魂蛊,是早已失传的禁术,他们也只从先人口中听说过,问我如何知道。”
沈翎看到一张纸上记录着解蛊之法,眸光一凝。
先前她问起白桦,白桦曾提示她,既然是虫子,便用虫子怕的东西对付。
纸上所记录的解蛊方法,其中便有雄黄酒。
但沈翎想知道,如何只把蛊杀掉,人没事。
她看得入了迷,白桦该解释的也说完了,便回去照看程素云,把空间留给他们。
沈翎看完一张,秦铮再拿过去看。但对他而言,这东西无异于天书。
等沈翎把白桦这些年收集的线索全都看完看懂记在脑中,已是日暮时分。
秦铮一直陪在旁边,没吃没喝。
她把所有的纸张按顺序整理好收起来,拿着走出房间,就听见隔壁程素云呜呜咽咽的哭声,和白桦止不住的叹息。
残阳如血,为院中梨树上累累硕果染上一抹红,乍看像是果子熟了。
沈翎走过去,指着高处枝头的梨,让秦铮帮她摘下来。
秦铮长臂一伸,踮脚够到,摘下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递给沈翎,“没熟。”
沈翎咬了一口,清甜微涩的汁水弥漫在齿间,她一边吃一边往外走,“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避免成为傀儡。”
秦铮又摘下一个梨,大步追上她,“我知道你会想到办法。”
两人走出白家大门,沈翎又折返回来。
房中没点灯,白桦和程素云抱在一起哭,满是凄苦。
沈翎认真道,“也许当年白靖的怪病,就是胡慈航搞的鬼。他那种人,若看你不顺眼,会不择手段让你痛苦。”
白桦脑中如惊雷炸开,浑身没了知觉。
沈翎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不想活了。但既然儿子没死,你们至少可以再见他一面,跟他好好告个别。若能看到胡慈航不得好死,岂不是更好?”
话落沈翎离开白家,身后传来白桦的嘶吼,和程素云凄厉的哭声。
沈翎真觉得白靖的病可能是胡慈航搞的,而她说那些,是希望白桦和程素云别自杀,至少,不能死在胡慈航前面。
仇恨,也是生存的动力。
两人吃着并未成熟的梨,并肩往城主府走。
月亮升起来,前路虽不明亮,也足可视物。
“秦铮,等你姐姐姐夫回来,你第一句话,会跟他们说什么?”沈翎语气轻快。
秦铮墨眸微闪,片刻后轻声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