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绑架陆伯父的时候,她才三岁。
那场变故,父亲逃逸,母亲喝农药自杀,她成了孤儿。
好不容易出现一束光,那束光照耀了她十年,突然某一天告诉她,那束光要去照亮其他人了。
嗓子哭到沙哑,眼眶哭得发肿,眼泪一流在上面,就像针在戳。
没有柳秘书,陆太太也不会是她。
哭累了,她找来扫把,打扫干净地板上的纸屑,扔进垃圾桶,又默默地把垃圾,拿到楼下的垃圾场丢掉。
然后去药店,买了两瓶药。
她打算明天祭拜完,吃这个上路。
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
天亮后。
顾雪只带了两瓶安眠药出门。
咚——
膝盖脆生生地跪在一滩泥水里,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包括膝盖上的牛仔裤。
白净的额头,极重的磕在泥水里,黢黑的水渍,爬满了她的脸颊,钻进了琥珀色的瞳孔。
鲜血从嘴角,额头破了皮的伤口,疯狂地往出来冒。
脚下越来越虚浮,小脸越来越惨白。
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
脚下一滑。
尖锐的石头,划破下巴皮肤。
骨头摔得散架。
她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想到陆又廷还在墓地等她。
撑着不停流血的手掌,从地上,一点一点地,艰难地站起来。
踉踉跄跄的,毫无形象可言地磕完最后一个响头。
后颈被骤然提起,她惊呼一声,手臂,整个身体,在坚硬的柏油马路上疯狂拖拽。
衣服被磨破,手臂摩擦着地面。
咚——
她整个人如垃圾一般,被保镖扔到了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