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也被这场面惊到了,心潮澎湃的同时,继续朗声道:“既然是选一位我们江南府的颜面之花,那作为知府,我也有我心目中的城花人选,就是不知本官能否引荐?”
满大街的百姓此刻正激动着,自然是都表示没问题,一时间喊声四起。
“梁大人,你就说是谁吧!”
“梁大人,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当然可以引荐!”
……
梁文道温润一笑,与此同时三楼的窗户猛的被推开,丁张氏站在窗前,局促不安又畏畏缩缩,根本不敢看下面的人,石澈并没有让她换衣服,她紧紧攥着破旧脏污的衣角,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拔腿就跑,口中不停念叨“为了娃娃、为了婆婆,死也甘愿”。
成千上万道目光投向丁张氏,充满疑惑,当看清她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时,更是不解,怎么是个如此粗鄙的仆妇?
斜对面的茶馆中,内务院的院长梅岭和京中来办差的太监郝大通看到丁张氏的仪表,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梁文道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内务司表面是个给京中皇族买卖日常货物的衙门,可因为内务司拥有遍布整个大周境内的内务院,自然而然的就担负起了特务职能,虽然明面上没有说明,但谁都知道内务院是可以绕过三司六部直达天听的,这本就是皇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百官就算有微词也不敢置喙。
郝大通沙哑难听的嗓音响起,“此次前来还没有拜会梁知府,不如明天一起?”
因为内务院的特殊属性,地方官员都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就达成默契,非请不去,非邀不见。
总之就是不主动,不拒绝。
梅岭颔首,“全凭公公做主。”
那边,梁文道等丁张氏亮相后,继续道:“她叫张大花,云华村人,嫁与同村丁家为妻,不料命运多舛,出嫁的第四个年头就死了丈夫,留下了一个瘸腿老娘和两个吃奶的娃娃,她没有抛下婆婆回娘家,而是拼了命的劳作,养活一家老小……”
随着梁文道白话讲述,丁张氏慢慢的就不那么紧张了,心中也十分感动,人家是堂堂的知府大人,竟然像说书人一样讲自己的事儿,不能让梁大人和董天策,哦,还有那个好看的俊后生瞧咱不起!
想到这儿,她就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外面攒动的人头。
妈呀!咋嫩多人!
大惊之下,又低下了头。
“厄运专找苦命人,丁张氏被雇主家的少爷看中,那少爷欲要用强之际,被丁张氏一剪刀戳死,她也因此被下了大狱,那县官收了雇主钱财,想要做成通奸谋财害命的铁案,连翻酷刑逼供,丁张氏却抵死不认,黑狱无日月……”
百姓们慢慢的没有了声音,一种压抑的情绪在悄悄酝酿,这年头的黎庶谁没被欺辱过,可有几人能翻身?
“恰逢皇恩浩荡大赦天下,丁张氏才免于遇难,可那杀人的恶名还是背在了她身上,没有人再愿意雇用她,她就自己砍柴烧炭,卖炭为生,挖野菜、摘野果、捕鱼,想尽一切办法让一家老小吃的好一些,狱中酷刑留下的伤从未好过,肉烂了就挖掉,敷上草药继续劳作,只为一家老小不挨饿……”
丁张氏已经眼含热泪,低着头啜泣。
坚强的人都是如此,经历苦难之时不当回事,可一旦有人怜悯和可怜他们,他们立刻就会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那死了儿子的雇主并没有放过丁张氏,在他那狗儿子忌日当天,把丁张氏绑到了坟前,要给那鬼儿子配阴婚!”
人群中那一直在酝酿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顿时群情激奋。
“畜生!”
“狗东西!”
“狗老财!”
“杀了他!”
……
梁文道愈发的心惊,因为石澈给他的小册子当中,写到此处,在边上赫然标注着“气口,让群众骂出来”,他竟然连这些都料定了!
石澈在暗处也比较满意,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躲在这干嘛?鬼鬼祟祟!是不是在偷看澜楼花魁!丢我苏府的脸面!看我怎么惩治你!”
苏家敢这么跟石澈说话的不做他想,也只有苏见月了。
石澈此刻所处是宋玉郎他们所在茶馆之下,他扭头看去,就见苏见月和春娥都换了一身儒衫,可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出这是两个雌儿,要不是有四个苏家护院护持着,这一路指不定要被揩油多少下。
石澈没有先理会苏见月,而是看向那四个护院,“哥儿几个辛苦。”
那四个护院都是参与过围攻石澈的,顿时惶恐,连道不敢当,要不是此刻场合不对,他们腿一软就得跪下。
苏见月见石澈没有先跟她说话,顿时气愤,“天天流连青楼,我要禁足你!”
石澈撇了撇嘴,“你又不让碰,我能怎么办?”
不等苏见月说话,边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