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京中淑女云集,找一个志趣相投的姑娘,白头偕老。”
最后一句话,褚昭然几乎用尽气力。
尽管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十分不好受,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慕云琅彻底死心,不会再在她身上耽误时间。
褚昭然能感受到慕云琅的视线,可她仍垂首看着鞋面,她怕自己一抬头,看到少年的眼睛,会忍不住想要将刚刚的话收回去,会把她掩藏的真心透露出来。
慕云琅一言不发地看着褚昭然,眼眸深沉执着,其中夹杂着爱意和疼惜,唯独没有半分失落的神色。他了解褚昭然,知道她这番话的真正用意。
若是其他事情,他愿意顺着褚昭然的意思来,可唯独放弃爱褚昭然这一件事,他做不到。
良久,慕云琅终于开口,“与其操心旁人,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宫中度日艰难,你多小心。”说完,他转头离去。
褚昭然望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心中泛着苦楚,过去读书时,读到那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觉得过于矫情,如今亲尝才知其中滋味……
送走慕家姐弟,褚昭然回到寿安堂。老夫人看她面色苍白,没有多问,让她回去歇息,晚些再过来。
褚昭然依着老夫人的话,半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院子,让人将她头上的钗环全部拆下,她倒床上,蒙头大睡。
再睁眼,屋子里漆黑一片,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褚昭然坐起身,摸索着寻找被她胡乱脱下丢在一旁的鞋子。
“县主。”
银花听到屋里的动静端着烛台走了进来。她一边将屋子里的蜡烛全部点亮,一边说道:“县主,您回来没多久,三夫人曾过来寻您,知道您睡着,她不让我们将您叫醒,带着人又回去了。”
借着烛光,褚昭然总算找到被踢到老远的鞋子,闻言她心中“咯噔”一下,忘了和萧氏说进宫的事情了。
“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
褚昭然在心中默默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就是晚上九十点了,这个时间再去定然是来不及去找萧氏了。“明天早些喊我,我去给母亲请安。”
说完,她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吩咐道:“去看看还有什么吃食,弄些简单的过来。”
银花很快端着食盒走了进来,一样清炒时蔬,一样清蒸鲈鱼,一碗绿豆百合粥,简单爽口。
褚昭然一边用餐,一边想进宫的事情。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一个被她忘到脑后的人,她的穿越同乡海棠。
褚昭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海棠最近在做什么?”
银花立刻回答:“先前您吩咐我给海棠姑娘找些轻松的事情打发时间,我便安排金盏在后面教她做绒花。”
褚昭然哦了一声,想起确有此事,那日参加蹴鞠大会出门前,海棠提出想要一同前往的想法,当时她为了安抚人,便答应回来带她去京城闲逛。
后来一场地动,褚昭然忙于救人奔波,一时没有空闲,未免言而无信,她便特地嘱咐银花,让她给海棠找些轻松有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褚昭然沉思片刻,说道:“明日你去吩咐马房套车,你金盏还有海棠三人随我上街逛逛。”她在心中暗暗补充,“趁着我还没有进宫,早些向海棠兑现诺言,再给她找一个好的出路,也算全了她当初在荥阳郡帮忙查案时的情分……”
想起荥阳郡,褚昭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才过去没有多久,再回忆起,仿佛在那里的点点滴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连她和慕云琅重逢的画面,都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翌日一早,褚昭然起床去了萧氏院子。萧氏见到褚昭然,急忙问起他进宫的情况。褚昭然早有准备,“母亲随我去祖母那里,我一同说给您二位听。”
萧氏觉得奇怪,老夫人昨日陪着昭然入宫面见皇后,怎么昭然还要再和老夫人说一遍呢?
“你祖母昨日和你不在一处?”
褚昭然点头,“皇后娘娘带着我单独去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