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等着我来杀你？”
看着站在面前的仇人，我双眸冷冽，杀意森然。
千年前我就是被她弄死的啊。
当初我大战域外圣灵族人，将域外强者全部歼灭后，拖着重伤之躯归来，结果瑶池女帝迎接我的，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直接将我的心脏给刺穿了。
然后还跟圣灵族的圣灵古皇联手，把我给斩杀了。
若非我爷爷武神，帮我逆天改命，收集一缕缕残魂，经历千载岁月，才将我复活过来，我哪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啊？
现在回想，仍然历历在目。
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是啊。”
就见瑶池女帝说道：“我这口气没有咽下去，就是等着你来杀我，现在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
“一个垂死之人，还用得着我动手？”
我扬起嘴角冷哼。
眼里的杀意消散，变得古井无波。
百年前被我夺走修为，将瑶池女帝沦为了废物。
她白发苍苍，容颜老去，已经变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想来这百年来，她过得也不好受吧？
而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比杀了她还要让我心里感到痛快。
“我已经备好酒菜。”
就见瑶池女帝声音沧桑说道：“一起去喝杯如何？”
我看着她没说话。
但是心里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她被我夺走修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对我半点的怨恨。
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神情显得很淡然。
仿佛无仇无怨，就像回到从前般，我在仙界**时，跟在我身边，那个活泼开郎，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那是段在我脑海里，封尘已久，根本无法割舍的记忆。
但是。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看到我顿足在原地没动，瑶池女帝缓缓回头看着我，那张皱巴巴的脸庞，就是露出来副沧桑的笑容。
接着就说道：“怎么？害怕我在酒里下药？”
我背负双手走到大厅坐下。
就见满桌的美味佳肴，皆是我以往最喜欢吃的。
看其菜色。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都是瑶池女帝亲手做的。
瑶池女帝的厨艺是相当不错的，当时我为天帝时，就最喜欢吃瑶池女帝亲手给我做的饭菜。
我看着，眼里的神色都征了征，瑶池女帝没害我前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
此刻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的情绪显得很是复杂。
“这都是你最爱吃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
瑶池女帝坐下，看着我便苦笑道：“只是做得再好，也没有以前的味了。”
“早知当日，你何必当初？”
我没有动筷，端起酒壶饮了口酒，而酒也是我最爱喝的女儿红烈酒。
酒香味四溢，估量是封印千年的陈年老酒了。
这恐怕是瑶池女帝以前给我酝酿的酒。
没想到还封存保留至今。
“这人心是会变的。”
就见瑶池女帝倒了杯酒，咕噜咕嘟就喝了一大口。
她从不喝酒的，一杯就喝得脸红了。
“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何要勾结域外圣灵族暗杀我？”
看着瑶池女帝，我便目露精光说道：“是为了天帝位？若你想要，当初你直接跟我讲，我都毫不犹豫的传位给你。”
“帝位我从来不稀罕。”
瑶池女帝摇摇头，看着我便缓缓笑道：“若真要找一个理由，那便是因爱而恨吧，因为我也是喜欢你的。”
“但是你的眼里，只有我姐姐姬古月。”
“既然得不到，那谁都别想拥有。”
说到这里，瑶池女帝就顿了顿。
她喝了口酒便又说道：“若是再从来一次，我仍然会这么做。”
“哈哈。”
听到这番话，我咧起嘴角便笑了起来。
然后长身而起，踏出客厅，身形便横渡虚空而去。
瑶池女帝继续喝着酒。
已经醉意朦胧。
眼眶里还噙着泪花。
此刻，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监，恭恭敬敬走了过来。
“主子。”
就见那老太监叹息一声便说道：“你大限将至，好不容易把他给等来，为何还是不愿意说出真正的原因呢？”
“临死前，能够见到他一面，能一起喝杯酒，我已经很知足了。”
瑶池女帝颤颤悠悠站起身，再次来到楼台前。
她抬起头，那双浑浊的双眼，凝视着虚空，便声音沧桑而嘶哑，面带灿烂笑容，低声呢喃说道：“长生哥哥，我是多么的渴望，能当着你的面再喊你一声……”
说着。
那灿烂的笑容，便永远定格在了那张老脸上。
瘦骨如柴的身躯也僵硬住。
再也没有动过。
但是。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仍然凝望着远方，那双浑浊的眼眸，眼角还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