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璇离开时虽什么也没说,但徐子陵已知道她的意思。
她并没有强迫自己一定要去找席应的晦气,给他这本剑道真解,也只是想让徐子陵通过师妃暄寻找背后有把握对付席应的高手,以此来假扮徐隐出手。
当然,她将决定权都交给了徐子陵来决断,而这本剑道真解无论是给谁,自己都可随便阅览,无疑也是赠予了一个天大人情。
剑道真解书本很薄,摸起来似乎只有十几页,想那剑神一世修为,剑术通神,他毕生艺业又怎可能只有十几页能够书写明白?
徐子陵翻开首页,看着剑典中那笔走龙蛇,锐气逼人的笔迹,好似一道道剑气即将透出剑典,射入人的双目,那森寒杀机,更令人脊背发凉。
只看了片刻,他便觉得浑身透出冷汗,双目几欲失明。
徐子陵当即惶恐的合上书本,心中灵觉闪过,暗道:书中记录看似是剑道常理,并无推陈出新之处,然而剑神剑法怎会如此简单?
目观此书,阅不过数行,便立生与绝世剑客临阵对敌之感。难道此书不是单纯的用眼去看的?
徐子陵想到这里,再度翻开书本,但心神未曾恢复的情况下,也看不了数行,就只能关闭书本,露出苦笑。
旋即又皱起双眉,暗道:清璇与妃暄并非不认识,她难道不可直接将这本秘籍交给师妃暄,为何要通过我?
对了,此前就曾在街市上遇到师妃暄,当时清璇立刻就离开了。
难道她私下里对妃暄有不满?
徐子陵思考不清楚徐清璇对慈航静斋的态度,决定先回客栈再说。
他心性淡泊,对于手中的剑道真解虽觉遗憾,但并不强求,打算遇到师妃暄后就将其交给对方,让她去物色人选。
夜间休息不过两个时辰,徐子陵忽然翻身坐起,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瞥向一旁的剑道真解。
他感觉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把离鞘而出的利剑,利剑悬于枕旁,又如何得以入眠。
这回徐子陵已全无睡意,长生诀对精力的恢复能力本就极强,他精神状态万分饱满,决定再瞧一下。
这回他没从首页开始看起,自从知晓书本中的内容并非重要之处后,徐子陵便随意翻开一页,目光并不细瞧每一个字。
而是凝入精神,以神识相看。
忽然间!
无尽剑痕闪烁于眼前,他的精神世界猛的一阵波动,似来到一片空无人烟的旷野。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数把悬于半空的利剑,每一把利剑都被一道模糊的幻影把持,演示着一种种不同却又深奥之极的剑术。
这里出现的任何一种剑术,放到江湖上都足以引起轰动,令万人哄抢,其精妙玄奥,绝非世间任何一种剑术可以相提并论。
也许能与之一较的,可能只有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奕剑术!
这精神世界如同一座琅嬛宝库,任何人初次看到如此光景,恐怕都会应接不暇,想将这里所有剑法都学下来。
徐子陵初时也有这种贪妄,但贪妄初起,那些剑影施展的招数越发让人难以把持心志,似要将徐子陵的精神全部抽取出去。
好在徐子陵意志坚定,且本身个性淡泊,没有贪图剑神全部剑术,而是凝神于一,只关注其中一处剑影。
那处剑影施展的正是当初入川时,路上所遇白发老者施展的那套剑法,深合自然之道。在精神识海当中学习这门剑法,却比当时粗略旁观领悟更多,剑影当中的精神意志似乎能直入其脑海,将其剑法神髓以无言之妙,直接传达进徐子陵心灵识海深处,令其能够充分体会到这门剑法的奥妙真意。
徐子陵再次清醒时,全身汗出如浆,头痛欲裂,窥视书中剑法,令他精神消耗极大,现在虽是白日,他却想睡个三天三夜。
再次入夜,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
惊醒正在酣睡的徐子陵,他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又从白日睡到晚上,不由一阵苦笑。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徐兄,徐兄!可在屋内?”
徐子陵听来人说话声音极为耳熟,立时知晓这是河南狂士郑石如。
此人原本是阴癸派弟子,其父与霸刀岳山是好友,之后得知其父死于阴癸派之手,遂生反叛之意。
徐子陵和寇仲与他有过一番交心,当下算得上可信之人。
于是应了一声,换了身衣服,藏好秘籍,打开房门。
郑石如惊讶的看着徐子陵说道:“徐兄难道在房内睡了一整天?”
徐子陵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就不答,“小弟现在饥肠辘辘,郑兄可有法子医治?”
郑石如苦笑一声,拉着徐子陵就往外走,边走边说。
“徐兄看来只能边走边治了,你可知道曹应龙一入家中,就被安隆控制在手?”
徐子陵双眉一挑,入城以后他所遇之事不少,还未来得及寻找曹应龙,只拜托郑石如暗中照看。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状况,不过好在安隆控制曹应龙,目的应该是为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或者花间派武学。
若是被曹应龙的仇家抓住,恐怕他一家都将死无葬生之地。
路上,徐子陵只能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