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隐哈的笑了一声,说道:“这样的人的确很特别,但我只见过他一次。”
碧秀心歪着头看着徐隐,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徐隐说道:“姑娘会不会认为我是坏人,故意这么说是为了使坏心眼?”
碧秀心微笑道:“我相信大哥说的每一个字,只因为你说话的时候,目光澄澈,绝对没有掺杂一点其他的念头。对了,西域这边佛教盛行,大哥是否也曾拜过菩萨?”
徐隐摇头道:“信神信佛不如信己,更何况佛家不是有言,每个人都是佛,只要能破妄执迷,就能悟见身内之佛。”
“大哥说话有那么些禅宗的味道,能有这般见解,纵然不信佛教,却也可算入佛门中人了。”
徐隐惊讶道:“姑娘,我既杀生也吃肉,虽没做过违心之事。但在大漠中为求生存,难免与人争斗厮杀,这双手可沾过不少人命,就这样也算佛门中人?”
碧秀心笑道:“大哥不是说破妄执迷,就能悟见身内之佛?你并不执迷疑惑过往曾经杀人饮血之事,显然问心无愧,那么杀也好,不杀也罢,都是你内心真实写照,如此自然是你心中得见之佛,怎不算佛门中人。”
徐隐乐道:“姑娘不是想劝我出家吧,就如世间有你这样的仙子,我一俗人自然也憧憬能与姑娘这样的女孩结婚生子,快快活活度过一生。
若是剃度出家,那可就万分无趣了。哈,姑娘莫怪我出言轻薄无礼,因为我见过的那个人,也有这样的习惯。”
碧秀心看着徐隐说道:“从这方面来说,大哥倒是得了那个人八分真传。”
说着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伊人笑靥如花,明艳了整个沙漠,纷繁了单调的戈壁。
徐隐先是一呆,而后转过头,看向深处的沙漠,说道:“他带着许多骆驼进入了这片魔鬼大漠,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来。
姑娘应该有听人说起过,这片沙漠中央住着一个魔鬼,常常引诱人进入沙漠,在那无人的古城中,吞食其肉体,奴役其灵魂。”
碧秀心说道:“像他那样的人,纵然真有神佛,也未必能挡得住他的剑。”
说着,她轻轻打马,马儿调转方向,往沙漠中央而去。
徐隐骑着骆驼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碧秀心边走边问道:“沙漠里这么危险,大哥也要跟着小女子进去么?若是担心小女子的安危,那大可不必。”
徐隐说道:“像姑娘这样的仙子,敢于独自一人行走在大漠之中,不惧马匪、恶狼,想必是身怀绝技的。
不过我自幼生活于此,知道人的力量再强,也强不过天地自然。这里的沙漠时常会刮黑风,黑风来的时候,哪怕是最强壮的骆驼,都会被卷上天空。
我认识沙漠里的一段路,可以陪着姑娘行走一段距离,也能引导姑娘不至于迷路。毕竟你并未携带足够的饮水食物,也没有做好探索沙漠的准备。”
碧秀心没有拒绝,因为徐隐说得很对,她也只是心血来潮罢了,真要探索沙漠,光凭她一个人加一匹马,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走出多远。
她原本的任务是保护朝廷特使裴矩,然而裴矩有意撇下碧秀心单独行动,他已至达头可汗的部落之内。
碧秀心考虑到再去追也毫无意义,反倒在西突厥可汗的营帐内,自己忽然出现,也许会连累裴矩的离间之计,因此索性就留在附近等待。
两个人走在沙漠中,聊了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大漠里的风土人情,西域丝绸之路上的种种传说。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沙漠二十里,徐隐提醒道:“姑娘,不可继续深入,如果你还要探索,就下次准备好足够的食物饮水,至少要有一支陀队才好,即便是这样,也最好不要在这个时节进入沙漠。”
碧秀心疑惑道:“这是何故?”
“因为这个时节,正是大漠里常刮黑风的时候,那是黑色的沙尘暴,被卷进去的人,基本不可能有活路。”
碧秀心看着大漠深处,又看了看来路,除了天色已晚,四周景色皆一,无甚变化,若是没有特别的辨认方向的方法,恐怕就已彻底迷失于此。
“嗯,我们回去吧。”
说要回去,两个人却都下马歇息了一阵,给马和骆驼分别喂了点水。
两人正要趁着日落温度不高的时候返回,忽然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呼救声。
徐隐故作不知,因为呼救声混在风中,以寻常人的耳力是根本不可能听见的。
碧秀心侧耳微微倾听,说道:“大哥稍待,东边似有人在呼救,也许是身陷大漠的旅者,不可不救。”
“我什么都没听见。”徐隐故意说道。
碧秀心骑上马,“跟我来就是。”
两人奔出二里地,发现有个汉子浑身是血的身陷流沙之中,他虽尽量使身体前扑,不过依旧无法摆脱下沉的困境。
碧秀心跃下战马,足尖轻点流沙之地,有如平地行舟般迅速滑过去,伸手捞住那汉子的衣领,一个轻巧的旱地拔葱,也不知如何在流沙地上借力,就跃了出来。
这身轻功,已比上次见面的时候高出许多。
寻常的轻功皆是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