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滞,随后面庞浮起淡淡红晕。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当初表明心意的是她,后来醉酒强吻他的也是她,现在也没必要装什么端庄和矜持了。
从袋子里拿出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今天确实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加上刚才落水折腾了一下,肚子很饿。
房间里很静,唯有她吃东西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宗砚俢从椅子上起身,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瓶药水,长指拎着裤线,在女人身前蹲下。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筷子扔了,“你干嘛?”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和小动作里透着满满的防备。
男人不容抗拒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她的脚搭在自己膝盖上。
细腻白皙的皮肤与他黑色西裤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滚烫的热意包裹着她的皮肤,让她心脏猛地加速。
浑身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到无法挪动分毫,只能任由他摆弄。
男人手指捏着棉签,在碘伏瓶里沾了一下,随即在她被高跟鞋卡破的位置轻轻擦拭。
动作轻柔,却让时一感觉痒痒的。
脚上很痒。
心里……也很痒。
她慢慢将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
从她的位置,能看到他浓密深黑色的发丝,以及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暖色灯光包裹着,却依旧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硬。
两只脚都被他小心处理好伤口,他变戏法一样从西裤兜里拿出创可贴,在她伤口处贴好。
末了,手指还在胶带处用力按了一下。
“好了,这样穿鞋子,应该不会痛。”他整理好药瓶,抬起头看向女人。
此刻,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脸红得像个大苹果。
乍一对上男人深邃的双眸,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宗砚俢你真奇怪。”
他没起身,唇角反而勾起了点点笑意,“哪奇怪。”
“你之前说,让我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我都要答应了,结果你掉头走得无影无踪,就在我以为你彻底消失的时候,你又出现,你又对我好,这种给女人处理脚上伤口的事,是很亲密的行为,你说你奇不奇怪?”
她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
“我只是不想抱着你离开而已。”他垂眸,将药瓶棉签收好。
时一,“……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宗砚俢起身后,淡淡睨了他一眼。
忽然,房门被人叩响。
时一抬头看向宗砚俢,示意他去开门。
她的眼神太过于自然,仿佛两人之间早就形成这种默契,而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宗砚俢起身开了房门,门外,林休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他从服务生那里打听到,时一落水后,在这个房间休息,便马不停蹄赶过来。
结果开门的人是一张脸生的面孔,让他一愣,“您是?”
时一看到了林休,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林休?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刚要从椅子上起身,门口那抹修长身影缓缓回身,警告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她也不知怎么了,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你让他进来吧,他今晚陪我过来的。”
宗砚俢最终让开了位置,眼睁睁看着林休步履匆忙地走进了房间。
“有没有事?刚刚怪我一直在和别人交谈,没照顾好你,抱歉。”男人眉宇紧皱,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时一挥挥手,“没关系,我……”
“嗯,喝了一肚子泳池水罢了,问题确实不大。”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休一愣,随即抬眸看过去,撞上男人平静无波的眼。
可刚刚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说他没保护好时一。
时一也听出来了。
她怒瞪门口的男人,“宗砚俢,你今晚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按照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陆晴晴才推我下水的?所以罪魁祸首的你,凭什么指责我朋友。”
宗砚俢,“……”
所以她这是为了这个设计师,而指责他?
“也是我救你上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她维护其他人,心口那抹细微的火焰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油,甚至幼稚地跟她斗起嘴来。
时一此刻更生气了,直接站起身,“你还有理了?我让你救我了吗?我还没气呢,你倒是先来脾气了?宗砚修,你人菜脾气大,谁把你惯成了这个样子!”
一旁的林休还在为两人因为自己而起了争吵紧张,结果乍一听到‘宗砚俢’三个字,瞬间愣在原地。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他愣了半晌,起身后,不确定地问,“您就是宗砚俢,宗先生?”
男人冷冷睨着他,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