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警方出具了事故认定书。
车辆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正在追查嫌疑人当中。
可宗家这边都知道凶手是谁,并且已经抓到了。
有外系亲戚提出要为楚伊立衣冠冢,然而这样的想法,被宗砚修和乔家长辈言辞拒绝!
连珊珊甚至将那人打了出去。
所有亲近的人,都在等楚伊回家。
第二天一早,程相宜带着佣人敲响了宗砚修的房门,然而半晌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没人。
宗砚修不见了。
庄园一时大乱。
查到监控才发现,清晨三点的时候,宗砚修独自一人离开了。
他的手机无人接听,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他一个人来到星河湾,来到他们的新房内。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结婚时的装扮,茶几上早生贵子的果盘还未撤去,窗户上的喜字还没来得及摘下。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等着他们回家。
可如今,回家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看着四周的一切,只觉得这里虚幻又迷茫。
他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彻底迷失了方向。
忽然,厨房里传出餐具碰撞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过去,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里面探出头来,“傻愣着做什么?过来端菜,我们要吃饭啦!”
他红着眼,踉跄着跑过去,声音里带着期待和小心翼翼,“楚伊!”
然而当他来到厨房门口,里面却空空荡荡。
没有餐具,没有饭菜,也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心一寸寸裂成了碎片。
他捂着胸口,痛苦地蹲下身。
他托着浑浑噩噩的身体,回到了卧室。
崭新的红色床铺,没有一丁点熟悉的气息。
他去衣帽间,将她过去穿过的衣服抱出来,小心叠好堆放在床上。
他躺在一侧,将身侧衣服抱进怀里,就像是过去无数个夜晚,他抱着她入睡一样。
“伊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回家。”
熟悉的气息安抚了疲惫的神经,让他沉沉睡过去。
没人知道他睡了多久。
醒来时,天空是墨蓝色的。
手机里堆满了亲朋好友的电话和短信。
他没看。
去衣帽间挑了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黑色衬衫,还有准备结婚那日的酒红色领带,然后出了门。
见到时樾的时候,这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四肢筋脉尽断,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这段时间,宗砚修没见时樾,但墨家并未留情。
时樾被折磨得已经没了人形。
他看着宗砚修依旧挺拔的身姿,要凸出来,“宗家的人就是绝情!楚伊为了你连命都没了,你却还好好的!哈哈哈!”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啊!”
“小畜生!宗家人的冷血,你倒遗传了十成十!”
无论时樾怎么叫嚣,宗砚修都是一副平淡的脸孔。
仿佛他的话,无法引起丝毫波澜。
许久后,他淡淡出声,“我在国际黑市悬赏时璟的命,十个亿。”
时樾浑身一僵,继而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你敢!”
“美元。”
男人语气平缓地补充。
“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真看得起他!十亿美元!宗砚修你个小王八蛋!”时樾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但没用,他如今自身难保。
“我也说过,有事冲我来,可你放过我的家人了吗?”男人慢慢俯身,冰冷阴狠的气息将时樾团团包裹。
他一身黑色西装,照比往日里更加肃穆冷酷。
“别急,我一定让你活到,亲眼见证时璟的死。”他唇角勾勒出一抹清晰可见的弧度。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时璟从未做过伤害宗家的事。
可楚伊呢,楚伊也从未做过伤害时家人的事。
凭什么时璟好好地活在世上,让他的伊伊睡在冰冷黑暗的海底。
时樾让他痛不欲生,他便让时樾生不如死。
房门关闭时,里面依旧传来时樾撕心裂肺的辱骂。
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他开着车子到了楚家别墅。
车子熄火后,终于开始翻看手机里堆积的消息,一条条回复。
之前乔家长辈在海域附近搜索了近半个月,最终放弃了。
其实根本不用半个月,只要两天没找到,那么不说人有没有生还几率,单说身体,早就被暗流卷走。
能走多远,没人能预测。
乔老太太白发人送了两代黑发人,一病不起。
乔铭杉正在收拾楚伊的物件,同时打算楚晚星和宗嘉澍带走。
楚家别墅,连珊珊守着孩子,谁都不让靠近。
她几近崩溃的情绪,在看到宗砚修后,达到了顶峰。
“你也是来抢孩子的?这里不欢迎你!滚!”
“楚伊还没死呢!她没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把孩子抢走!我答应过她好好照顾孩子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