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晃晃悠悠往天台出口走,赵美琪便跟着她,时刻注意她会不会摔倒。
“鬼才信。”
“那这世上真的是百鬼夜行啊,你看我的私信,都爆炸了。”楚伊将手机界面怼到她脸前。
赵美琪视线从那些不断跳出来的质问骚扰的信息上挪开。
她从出道开始就被骂,黑红也是红,一直走到今天,显然已经习惯了私信各种混乱的言语。
终归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便将人扶住进了电梯。
楚伊上车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说话,只觉得很吵,吵得让她堵住耳朵。
她很晕,眼前斑斓的灯光里,仿佛出现了那张让她无比思念的脸。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说来也怪,分开近一周的时间,每天都过得很难熬,结果一次都没梦到过。
都说一个人出现在梦里,代表那个人在想自己。
所以,宗砚修,你都没想过我吗?
她笑了笑,眼角挂着泪,睡着了。
赵美琪站在停车场,盯着车子的尾灯。
直到车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底,她才慢悠悠拿出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不好意思哦,她喝醉酒脑子也是好用的,一直跟我东拉西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为什么喝酒?不喝酒我怎么跟她搭话?我没跟你要三杯长岛冰茶的钱,你还敢质问我让她喝酒,有没有良心!”
“两个广告?谢谢爸爸!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只让她喝白水!”
转身时,赵美琪忽然撞上墙一般的胸膛。
她话音一顿,脸上笑意瞬间收敛。
连忙说了句挂了,将手机收起来。
“你干嘛跟踪我?”赵美琪不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封丞推了推眼镜,薄唇紧抿着,语气透着无奈,“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我来做,你不要跟他私下联系。”
“哦,可是封总昨天还抢走我两个剧本呢,我不自己找出路,难不成等着被其他人踩进烂泥里?”
忽然就用了楚伊刚刚的话,赵美琪自己都愣住了。
封丞无奈地叹口气,将女人扯着进了宴会厅。
大洋彼岸。
清晨阳光明媚灿烂。
程相宜端着早饭进入病房。
床上,男人脸色苍白,即使只是简单地靠在床头,也能察觉出他的气息极其微弱。
“砚俢,吃点东西。”
宗砚修沉默着接过筷子,薄唇上仿佛覆上了一层白霜,安静地吃着东西。
“怎么样,合胃口吗?用不用换一下。”程相宜小心地看着儿子,试图从他口中得到回应。
但他没说话,仿佛无论吃什么,都无所谓。
自来到M国,宗砚修从未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程相宜看着他枕边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国内有事找你?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通电话。”
还是没回应。
程相宜无声地叹了口气。
早饭吃完,程相宜拿着东西出了病房。
但很快,病房门被再一次推开。
宗砚修看了眼来人,是护士。
护士跟往常一样,拿出药物递到他跟前。
今天的药比平时多了两颗。
但他毫不在意,一起扔进口中,就着杯子里的水吞了下去。
护士的眼小心谨慎地盯着男人吃药的动作,确认他吞咽下去,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然后没有任何交流,推着推车离开。
储物室,小护士压低声音,“按照你的吩咐,我把药给他吃了,快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
很快,手机短信提醒。
护士看着入账金额,眼睛绿了,立刻跟护士长提了辞职。
她受人所托,将不知作用的药让病人吃掉。
不用上帝告诉她,也知道这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中国有句老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电话那头。
手机忽然从男人手中滑落。
他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挺拔高大的身躯,此刻蜷缩成一团,尽力抵挡体内翻涌的痛意。
房门被人撞开时,有人慌乱大喊,“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解药呢?老大解药在哪?”细瘦保镖急得满头大汗。
一侧,胖胖保镖紧张地搓弄手指,支支吾吾道,“我……我昨天听到老大说,他把药送出去了……
“送给谁了!”
门口,时樾暴怒的声音差点将房盖掀开。
胖胖保镖浑身肥肉一抖,看到时樾后,脸都绿了,“送……”
他瞥了眼时璟流着血泪的眼睛和耳朵,一咬牙,“宗家那个……宗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