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宗砚俢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紧紧攥在他的掌心里,怕她跑了,怕她消失了。
回到家里,楚伊的外衣刚脱掉,就被他从身后拦腰抱起。
楚伊惊呼出声,双手忙圈住他的脖颈,他整个人透着一股难掩言说的焦灼,泛着凉意的唇压了下来。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他抱着往卧室走。
一边走,一边亲。
喧泄着浓浓的不安和焦灼。
楚伊被压进柔软的被中,他的手指很冷,贴在她地方皮肤上,让她浑身一紧。
他迫不及待地撕扯她的衣服,唇瓣有了热度,沿着她的下颌往下吻去,急不可耐的模样,愈演愈烈。
楚伊双手得闲,忙捧着他的脸庞,强迫他抬头。
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相遇,偶有光影从窗外晃过,楚伊看到他眼底黑而沉的孤寂。
心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
“你怎么了?”
从寺里到回程的一路上,他都好好的,甚至还提了度假的事。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的软被上,又一次重重吻了下来。
喘息间,楚伊听到他颤着声音说。
“楚伊,我们要个孩子。”
不是过去商量的口吻,是很坚定的语气,是坚定中带着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楚伊蹙着眉,按住他的手,“你……”
“你不是说要谈谈吗?我们先谈谈,好不好。”
“不好!”他气息紊乱,喉结剧烈地滚动,“不谈了,过去都推翻,从今天起,一切是新的开始,好不好?”
“过去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我们生个孩子,我们去度假,或者你想去哪个城市,我陪你去。”
“恒宗可以交给经理人打点,我以后专心陪你和孩子,好不好?”
宗砚俢是真的慌了。
他不敢深想,凭借楚伊的对他的喜欢,她可以装作不在意林洛莲掺和的那些年。
但如果……
如果真的有孩子出现呢?
楚伊会不在意吗?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这场景,和当初的楚连天,乔时月,冯秀的关系有七分像。
楚伊对待上一代的感情恩怨有多介意,那么他宗砚俢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真的怕楚伊知道后,会扔下他。
会彻底不要他……
楚伊撑起身子往后退,伸手拧开床头灯。
柔和的光亮洒满房间。
两人在光影中对视,没人说话。
刚刚的旖旎气息像是瞬间消退散去。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似是心有所感,楚伊双目炯炯望着他。
宗砚俢在她坚定的目光下,慢慢挪开了视线,“没有。”
“早点睡吧。”他从床上起身,脚步慌乱地走进浴室。
楚伊盯着紧闭的浴室房门,若有所思地出神。
真的没事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像没事的模样。
心有些不安的跳动。
深夜时分,楚伊睡得很轻,忽然被床头震动的手机惊醒。
她翻了个身,听到身旁的男人轻轻掀开被子起身。
阳台的门被打开,男人的声音只涌进来几个字。
“必须找到……”
迷迷糊糊间,她想问,必须找到什么?
可最终没问出口,便再一次陷入沉沉梦境。
阳台,宗砚俢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睡衣,他好似完全感受不到深冬的冷,浑身泛起的怒意和寒冷将他包裹。
“无论花费多大代价,都要将人给我找到!”
“还有,给我找几个人,身手好的,机灵一些,来星河湾守着。”
挂了电话,他浑身的暴戾没有消退的意思。
风呼呼地吹,他捏着酸胀的眉心,眉宇间沟壑更深。
第二日清晨,楚伊醒来时,宗砚俢已经不在家里。
洗漱台上,有他留下的字条。
【早饭在保温箱里,出门记得戴围巾。】
被热流包裹的心脏,渐渐驱散昨夜涌起的不安。
保温箱里,有他亲手做的生煎包,温豆浆。
只是豆浆刚喝了一半,放在一旁的手机便突兀响起。
是一组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她想挂断,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按了接听。
“楚伊,我要见你!”
不等楚伊开口,对面传来女人压抑的沙哑声音。
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得的林洛莲。
那股铺天盖地的不安再次疯狂笼罩着她,捏着手机边缘的指腹泛起青白。
“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来不来由你,地址我发你,还有,你最好注意一下周围是不是有人跟着你。”
说完,不等楚伊是否答应,便匆忙挂了电话。
手机跳进一条信息,是她大学旁边的公园。
楚伊直接锁屏,告诉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林洛莲主动找她,肯定没有好事就对了。
可一股奇异的好奇心,在心底不停地挑拨。
林洛莲说的事情一定是和宗砚俢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