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时分,楚伊瞳仁溢出丝丝缕缕的裂痕,那一幕,那声响,深深刻进灵魂深处!
楚伊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直直的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
暗红色的伤口,血液如水般滴淌而出。
他整条右臂,似是没了知觉般垂落在身侧。
枪响的瞬间,楚伊感觉心脏被劈成了两半,血液逆流而上,痛得她无法喘息!
“宗砚俢……”
“宗总对夫人,真是爱得深沉!”郑明啧啧开口,“想必就算要你的命,你也不会犹豫,对吧?”
楚伊猛的低头,一口咬上郑明的虎口,“你这个疯子!我会杀了你!”
她声音像是被撕裂一般沙哑,透着刻骨的恨意和恐惧。
郑明吃痛,那一口直接咬掉他的一块肉。
他的喊声,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靠近宗砚俢的男人,只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手中枪支被夺。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嘭的一声响。
一人倒地。
众人大惊失色,下意识找寻躲避地点,回手开枪。
宗砚俢左手持枪,身子矮下去,接连砰砰两枪,三人全部倒地!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除了那震耳的响声,甚至无法让人看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明在第一声枪响时,就已经重新勒住楚伊,将她挡在身前当肉盾。
此刻,宗砚俢的枪口对着郑明。
郑明的枪口对着楚伊。
楚伊感觉太阳穴被冰凉的金属抵住,她不敢动。
“别怕。”
宗砚俢的声音很沉,很稳。
他的视线比呼啸的北风更加冷肃,却让楚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在这呼啸的寒夜,在命悬一线之际,楚伊忽然就不慌了。
她很怕死。
可现在,她好像不怕了。
像是舍弃了什么。
又像是想通了什么。
“宗砚俢!你把枪放下,擦枪走火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郑明没想到宗砚俢动作极快,快到那三个蠢货分秒间就被解决掉。
他的手用力勒紧楚伊,恶狠狠地威胁对面浑身布满杀意的男人。
"宗砚俢,你开枪。"楚伊沙哑的声音忽然开口。
"你找死是不是?嗯?"郑明将枪口用力抵住她的太阳穴。
楚伊冷笑,眼中溢出悲凉,而声音却很轻,像是毫不在意他的威胁,"那你开枪啊。"
"楚伊!你别说话!"宗砚俢浓眉拧起。
"让我说,我怕万一……"
"没有万一!你信我,我一定能救你!"他打断她的话,原本的冷肃被她三言两语打碎,一种莫名的心慌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宗砚俢,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自从想要跟我在一起,一直在受伤,百年庆被我打伤,恭州落水沉船,如今废掉了胳膊。"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一点也不行。"她咬着唇,忽然笑出声。
"我今天上午一直在想,以后我们有了宝宝的模样,可现在我后悔了。"
"楚伊,你别说了!你别乱动!乖!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宗砚俢有种不好的直觉,此刻的楚伊状态不对,就像是……临终之人,在交代遗言。
他怕了,黑眸深处皲裂出紧张的痕迹。
她的眼里,释放出一种类似解脱的光芒。
他心脏疯狂地乱跳,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慌!
"你的枪,别放,一旦放下,郑明的子弹就会打向你,他没准备活着出去。"楚伊咬着牙,感受到太阳穴的金属,几乎要戳破她的皮肉里。
"你闭嘴!"
"恒宗需要你,宗家也需要你。"
楚伊右眼垂落一颗泪,“所以,开枪。”
这颗泪,是不舍的眼泪。
她刚刚看到宗砚俢为了她,毫不犹豫朝自己开枪。
那一刻,楚伊觉得,他带给她的一切难过,林家兄妹摧毁她的一切美好,都算了。
一笔勾销吧。
她太累了。
不想继续在这世间挣扎了。
死在这一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死在了他心里有她的时间里。
保不齐,今后的几年甚至十几年,他会偶尔怀念一下她的好。
会记起,曾经有个女孩子,十三岁开始喜欢他,在他的生活里打扰了五年之久。
楚伊轻轻地笑,随后视死如归般抬起脚。
高跟鞋尖锐的鞋跟用尽全力朝下踩,一脚踩中郑明的脚背!
郑明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运动鞋,布质鞋面瞬间被刺痛,脚趾连心的痛感席卷全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郑明扣下了扳机。
嘭——
嘭——
嘭——
三声枪响接连传来。
楚伊感觉一股血腥味顺着脖颈往下淌,周身被熟悉的木质香严丝合缝地包裹。
她睁开眼,看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的男人。
火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