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与海警方面交涉完毕后,急匆匆赶回自己的船上。
走廊上遇见出来找医药箱的楚伊,王洪赶紧询问自家boss的情况。
楚伊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他没事。”
然后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王洪。
王洪被看得浑身发毛,多少也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楚伊吱吱唔唔半晌,窘迫地开口,“你家boss的事,尽量压下去,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
王洪煞有其事地推了推眼镜,“好。”
“还有……”楚伊捏着手指,咬了咬牙,“我认错人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王洪强忍着胸腔震动出的笑意,立刻点头,“少夫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完,还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楚伊脸颊有些红。
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王洪一起送宗砚俢去医院检查一番,以防万一。
看着楚伊为自己忙前忙后,宗砚俢十分受用,视线跟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楚伊蹙着眉,推开他投来的视线,“别看我。”
他轻笑,坐在医院长廊上的座椅上。
四周是喧闹的人影。
鼻息间是浓郁的消毒水气息。
可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的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芬芳。
他抬起手,微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
楚伊刚想要挣脱,便看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满是细小伤痕。
一眼便看出,这是工刀不小心切出的伤痕。
是在雕刻戒指上面的纹路时不小心造成的。
楚伊心尖冒出一股酸酸涩涩的苦意。
被她藏在衣兜里的那枚木戒,此刻透着衣料,灼烧她的皮肤。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急匆匆跑过一人。
“砚修!”
楚伊和宗砚俢齐齐转过头看去。
见浑身沾染雨滴的林洛莲,风尘仆仆赶来。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冲到宗砚俢面前,拽着他的胳膊检查,“我听说你的船沉了,有没有受伤?”
楚伊看到他被林洛莲死死拽着的胳膊,立刻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掌心抽出。
宗砚俢身体有些僵硬,刚刚满目温柔,此刻看到林洛莲,温柔如海水般褪去,不留痕迹推开林洛莲的手。
“你怎么在这。”
“我……我递交了辞呈,便过来散心,在码头看到了王特助。”林洛莲眼圈红红的,几乎快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诊室旁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宗砚俢的姓名。
“到你了。”楚伊轻声提醒。
“伊伊,在这里等我。”他朝她说,“我很快出来。”
楚伊低头看手机屏幕。
“砚修你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林洛莲挡在两人之间,隔绝了宗砚俢的视线。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鼎沸的走廊变得只剩二人。
楚伊后腰靠在窗台上,她现在浑身酸痛,眼皮很沉,想睡觉。
“楚伊,你都拿到半个离婚证了,为什么还赖在砚修身边!”林洛莲褪下刚刚无暇面孔,冷声质问。
楚伊冷笑,“你都递了辞呈了,为什么还赖在宗砚俢这里?”
“你……你现在还硬气什么?宗家不再是你的靠山,楚家,你又算楚家的什么人呢?你妈……”
“林洛莲。”楚伊站直身子,环着双臂靠近,压迫性气息铺面而去,“你提我妈妈一句,信不信我要你今后住在这医院。”
毫不掩饰的威胁。
林洛莲瑟缩着身子,百年庆时,她领略过楚伊的暴躁。
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力上,她都压不过楚伊。
楚伊沉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身体不舒服,这种感觉从百年庆结束开始便一直伴随。
趁着宗砚俢检查的时间,她挂了号验血。
宗砚俢做完一系列检查后,推门出来,却没看到楚伊的身影。
迎上来的反而是林洛莲,她手里攥着一盒消毒棉棒和创可贴,“砚修,你的手怎么弄的,都是伤,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着就要去拉他的手。
宗砚俢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手更是直接抬起,错过她的触碰,声音有些淡,有些冷,“我说的话,你根本没听。”
林洛莲看着他,唇线压得很紧,“我……”
“不管你去哪,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说着,他大步朝前走。
走廊上,他的身影修长而孤傲,却在拨通楚伊手机号码的瞬间,眼神变得无比温和。
林洛莲咬着牙,看着这一幕,心有万千不甘。
楚伊坐在化验室外的走廊上,见有孕妇靠在墙边,便主动让出了座位,自己挪到尽头的窗户口。
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枚黑色的木戒,看着窗外细密的雨幕出神。
林洛莲老远便看到楚伊的背影,她一愣,楚伊在这里等报告?
是等宗砚俢的报告吗?
眼神微微眯起,她立刻走到化验室窗口,看着挂在窗户边的一叠报告,一个接一个翻看。
没找到宗砚俢的报告,却见到了楚伊的血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