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三巨头表完态了,朱常洛满意的笑了。
他立刻过来一手一个搀扶着申时行和王锡爵,朱常洛动情的说道:“诸位先生,你们的忠心,孤和父皇都知道的。本朝自建立以来,太祖皇帝对贪官污吏谋逆造反的罪过,向来都是绝不姑息的。太祖时, 官员但有贪污几十两银子,都会被处了剥皮塞草的极刑。今天,三位先生能有如此表态,也颇随太祖之意。但是,孤还是认为如果牵扯太多,或者刑罚极重, 也会有伤父皇的圣德, 天下也会说孤,监国无道。所以, 孤认为对石星马文卿等牵扯在案人员,千万不要用太祖之法处置。”
申时行王锡爵和王家屏听完朱常洛这话以后,三人的身体一软,差点都栽倒地上。
皇太子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吓人呢?
剥皮塞草!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但是,既然皇太子都说要严肃追究,并且也说出了太祖之法,显然,身为臣下,而且大义又在皇权那边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就是极力的配合皇权,来彰显出自己的忠诚和铁面无私。
不然,最后肯定会失了圣心,失了对门生故旧的控制。
申时行立刻表态道:“请殿下放心,臣等一定严肃追究此案,让天下人看清楚那些朝廷蛀虫的真面目,让天下人看到皇上和殿下为国为民的苦心。”
朱常洛微笑道:“那就拜托三位了。”
结束了这次谈话以后, 朱常洛还破例的亲自送三人出了殿门, 然后还叮嘱道:“三位先生秉公办理就好。有什么问题,孤会一力承担的。”
朱常洛越是这样说,申时行等就越是心惊肉跳。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必须要动真格的了。
回想了一下,从隆庆朝到现在三十多年了,朝廷的屠刀还真没对三品以上的大员动过,这三十多年来,不管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在野的文人大儒,他们都已经习惯这安定祥和的盛世政局。
但是,现在这把嗜血的屠刀,好像已经安耐不住寂寞了,他要出鞘了。
而这时候,他们却要成为“执刀人”,这真是让人忍不住左右为难,头皮发麻的。
可是,谁让石星和马文卿他们干出了如此蠢事?谁让李成梁这个老匹夫真的查出来这么多事?
想想这些,不管是申时行还是王锡爵等人,都觉得当初没拦住李成梁的兵部尚书任命,真的是一件错误至极的事情。
本来他们想着李成梁即便是做了兵部尚书,虽然会有点癞蛤蟆趴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的感觉。
但是,他毕竟也是个大老粗的武官出身,会什么权力争斗?顶多就是个泥塑的兵部尚书罢了。
可是,他实在是太能搞事情了,不吭不响的放了这么大一个响雷,而且,还没事先跟内阁报备,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惜,显然也不是恼怒和追究李成梁责任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皇太子交代的差事给办好。
回到内阁之中,申时行王锡爵和王家屏三人,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了。
王锡爵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说道:“元辅,此事该如何办理?”
申时行听到王锡爵的声音,心里就生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个该死的王锡爵到这个时候还要给他挖坑?
申时行压住了情绪,他坐在首位上,然后淡淡说道:“按照殿下的吩咐,秉公办理即可。”
显然,这个回答,王锡爵是有点失望了。刚刚那个嫉恶如仇表示与罪恶不共戴天的大明首辅去哪了呢?
怎么回到内阁后,就换了一个人呢?
秉公办理?怎么个秉公法呢?
王锡爵道:“元辅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此事就该秉公办理,好好整顿一下朝廷的风气。”
王锡爵的话说的也是不疼不痒,但是,这样聊下去显然也不是办法。
因为,这事情已经被压下来了,内阁肯定是要有个交代的。
如果再像原来那样和稀泥,那么他们三个肯定是都别干了。一定会被皇上和皇太子踢出内阁的。
但是,如果真的按照皇太子的意思,秉公办理,他们也一定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到很多士大夫的利益,最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这个代价与失去盛宠和权位比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现在的大明隐隐之间已经有了中兴之像,这时候下车,留名青史的机会自然也就擦肩而过了。
所以,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办好的。
就在申时行和王锡爵头疼怎么处理的时候,王家屏在一旁说了句话。
王家屏说道:“石星马文卿王保等人罪大恶极,且人证罪证俱在,何不移交三法司审理此案呢?”
王家屏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申时行和王锡爵的想法。
对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内阁独担呢?
三法司肯定也是要参与其中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参与,就凭内阁一力的独压,肯定是压不住的。
如果把三法司也拉进来,那么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毕竟,有时候办有些事,人多还是力量大的。
申时行立刻说道:“好,那就交给三法司办理,让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