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在听到卢杏花提到了自己家的时候,就知道不好。
虽然他可以确定是范心莲那个孩子指使的,可是不代表了他们一家子就是清白的。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恼恨起那个不争气的老妻来了。
好不容易才跟卢巡检处好了关系,而且自己的儿子还在人家手底下吃饭,这个老婆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卢家的麻烦。
另一边,范心莲得知有差役上门来的时候,便知道不好了。
范夫人急急忙忙地来找她,见面第一句就问:“说,陈娘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范心莲愣了一下,随后也意识到自己已然是瞒不住了,“娘,我只是不甘心呀,我爹好歹也是举人老爷,我在县城里也是人人皆知的才女,怎能被她一介村妇欺辱!”
范夫人气得上去就给了她两巴掌。
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懂事的女儿呀!
事已至此,只能是想办法将她给洗脱出来。
好在,只是恶意造谣的话,应该不至于是死罪,自己再使些手段和法子,想必那个丫头也是不敢将主子给招出来的。
范心莲是未出阁的姑娘,范夫人便让她留在府中,自己带着人去了公堂。
另一边,已经有人往县学里头递消息了。
范举人是县学的先生,此等大事,无论范心莲有无牵连其中,对他都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很快,丫环被带上了公堂。
范夫人行礼之后道:“启禀大人,民妇也是刚刚才听闻了关于恶意抹黑陈娘子名声一事,这丫头是我范家的下人,前些日子也的确是她随民妇去了一趟清水镇,当时就住在了镇长家。”
县令点点头,让她站到一旁。
丫环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思量好了轻重。
这等案子,的确是不至于要命,可是受些苦是难免的。
想到了自己的老子娘还有弟弟妹妹都在主家手里头捏着,她也不敢生出半分反抗的心思。
“回大人,的确是奴婢找到的卢杏花。”
“仔细说来!”
丫环便将那天外出买东西,然后看到了卢杏花与人吵架的事情说了一遍。
“早些日子的时候,小姐与陈娘子生了些许的不愉快,奴婢看小姐心情不好,总是生闷气,甚至还病倒了,便有心要为小姐出口恶气,所以这才想到了找人去毁坏陈娘子名声一事,还请大人明查,奴婢并未做其它的,至于如何抹黑陈娘子,则是完全由卢杏花做主的。”
卢杏花哪里肯认?
“小丫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跟我说的,你说你很确定大熊媳妇就是跟人私奔不成,这才远嫁到此,而卢大熊也只是贪图那陈星言的嫁妆和美色罢了。”
小丫头脸都白了,扭头瞪她一眼:“我是说了,可是如何抹黑陈娘子我可没管,你只说交给你就好。”
卢杏花气得想要起来去扑她,结果被一旁的衙役的大棍子给压住了。
“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不认帐?我跟大熊家多少年不来往了,关于他媳妇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的?还不都是从你嘴里听说的?你现在反口不认就行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
“肃静!”
县令大人再次敲响了惊堂木,一瞬间,大堂上安静多了。
“此事本官已大概知晓,现在,本官再问你,你是从何得知了关于陈娘子的这些谣言?别说是你凭空捏造的,本官可不信你有这等编话本子的本事!”
一句话,将丫头的后路给堵死了。
这丫头原本就是临时被夫人交待的,如今被大人给问住了,范夫人自然也有些担心。
万一再将女儿暴露出来,那可就不妙了。
陈星言见那婢女不出声,微微一笑道:“大人,民妇是苦主,可否容民妇问她几个问题?”
县令点头:“自然可以!”
“谢大人。”
陈星言转过身来,双目先在范夫人身上流转了一圈,浅浅一笑,然后才看向了跪在那里的丫环。
“你叫什么名字?”
丫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既怕又慌:“奴婢叫小红。”
“哦,小红是你做下人后改的吧?你全名叫什么?”
“奴婢全名叫刘心红,后来因为中间这个字冲撞了小姐,所以改名叫小红,不过户籍上没改,还是叫刘心红。”
陈星言点点头:“你刚刚说你家小姐曾与我产生了些许不快,那不妨你仔细说说是在何时何地,与我有了怨气呢?”
小红一愣,一旁的范夫人有些急了,一旦说出来了,这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陈娘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陈星言注意到范夫人眼底的求饶之色,微微挑眉道:“好,既然范夫人开了口,我不提也罢。那我再问这位小红姑娘,你是范心莲的贴身婢女?”
“是。”
“你入范府多久了?何故入的范府为婢?”
“奴婢入范府有五年了,家里头穷,后来还是夫人心善,将田地赁给了我们家,可是家中人口多,养不活,这才入了范府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