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言后来买的这对耳坠子倒是与之前的玉镯很像,若是不细看,应该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在陈星言眼中,卢大熊就是一个糙汉,心眼儿也没有那么多,哪里会记得玉镯的一些细节?
想要糊弄他,那是相当简单的。
陈星言都想好了,若是卢大熊问起,便只说是镯子碎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人给做成了一对儿耳坠子。
虽然……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儿心虚呢。
卢大熊每天都按时地当差,一个月有四天的假期可以歇,进项不错,而且穿上了那一身衣裳,还挺有派头的。
因为卢大熊打死了恶虎,又进了巡检司,所以在这清水镇也成了名人。
就他们卢家村的村长走出去,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当然,也因为这个,卢兴旺也是时常过来找卢大熊商量事儿,有时会被叫到村长家里去。
当年卢大熊过继的事情,就是村长和族长帮着办的。
他们那会儿都明白,表面上看是卢大熊被卢家舍了,可是实际上,卢大熊也算是摆脱了那一家子的吸血鬼。
陈星言过门的时间还不长,纵然是有了正式的名份了,可是她仍然不怎么出门。
一来是因为原身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陈星言多少得维持着这个身份,不能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二来,如今卢家的院子大了,她每日照料那些药材花草的,再做做绣活,这一天也就过去了,没必要非得去外面。
王氏倒是天天出门,有时是去地里给卢老憨送饭,有时去河边洗衣裳。
自打戚氏母女进门之后,这王氏去河边洗衣裳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大部分时候都是戚氏去洗。
而王氏一般也只是负责洗一些他们两口子的贴身的衣物。
这天王氏端了一个木盆出门,里面装了几件衣裳,走了几步正遇上了有财媳妇,两人边说话边往河边走。
那河在村外呢,附近没有什么住户,不过白天在这里洗衣裳的女人可不少。
“婶儿,听说小牛去了镇子上读书,咋样儿呀?一个月能回来一回不?”
王氏笑地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后头去了。
“说是一个月能回来歇两天,那里头管地严,平时也不让我们去看。”
“婶子,还是你家有福气呀,瞧瞧如今大熊娶了媳妇了,荷花也有了身子,小牛再读上几年书,考个功名回来,那你们家可就是咱们镇子,不,那得是咱们县里的大户了!”
这话听着高兴,不过王氏也没得意忘形。
“啥大户呀!还不是多亏了大熊,这孩子重情意,早些年他吃不饱饭的时候,我家荷花给他塞过几回吃的,这孩子就一直记着呢。家里头但凡是有点儿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送过去呢。”
卢老憨本来和卢二柱就算是同宗的堂兄弟,这卢大熊和荷花,那是堂兄妹,如今又成了一个爹娘,旁人自然也不会想歪了去。
况且,她们可是在成亲那天见过新娘子的,啧啧,长地那叫一个水灵,跟画里头走出来的仙人似的!
“所以说婶子好福气呀,那天我瞧着荷花的肚子尖尖的,这生出来一定是个大胖小子呢。”
王氏高兴坏了,“我谢你吉言了,不过她还年轻,就是生个闺女也没什么,以后再生就是了。”
有财媳妇也点点头,“婶子说地没错,荷花去年才嫁过去呢,今年就有了,这速度也算是快的了。再说有大熊这个大哥撑着呢,柳家也不可能亏待了她。”
这个时代的女人们,眼里头也就只有娘家和婆家,而最能让她们依靠的,不是娘家就是自己的男人和儿女了。
卢有财媳妇说地也没错。
有着卢大熊一个这么能干又有本事的大哥,柳家人是脑子抽了才会想着亏待荷花了。
到了河边,已经有几个女人正在洗着了,瞧见她们过来,还一个个极其热情地打了招呼。
一群女人边洗衣服边闲拉家常,这时间倒也过地快。
王氏洗的主要是自己的几件儿贴身衣裳,男人的贴身衣裳,她一般都是在家里洗,觉得端出来不合适,臊地慌。
没一会儿,大家的声音都弱了些,而且个个脸色还有几分的古怪。
王氏抬头一瞧,竟是陈小芳端着一大盆的衣裳过来了。
看陈小芳的脸色不太好,而且那最上面的一件儿灰扑扑的褂子,怎么看着像是几天前卢老太太穿的那件。
按理说分了家,这卢老太太是归卢大柱养的,毕竟家里头的大部分银钱和田产也都给了卢大柱。
可是这老太太还指使着二媳妇给洗衣裳,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如果是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可是听村里人说,这卢老太太的衣裳一直就是让陈小芳洗着呢。
对此,王氏虽然有些同情她,可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掺和多了,人家又该骂她多管闲事了。
王氏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专心洗自己的衣裳。
洗完回去的时候,瞧着那陈小芳似乎是晕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饿的。
按理说,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