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楼在卢家村住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不仅观察着卢家几人,而且还让人去打听卢大熊以及其家人在村子里的口碑如何。
仆从将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关于卢大熊的事,大部分跟陈星言说的都是一样的。
卢大熊的亲生的爷奶待他极其刻薄,甚至还曾让他在十一岁时就代其小叔服瑶役,着实狠心。
卢大熊是高阳县里有名的打虎英雄了,自然也就引起了上方的注意。
陈星楼住在这里的第三天,就有巡检司和县衙的人过来了。
县衙里派过来的是一位捕头,说是县太爷很赏识他,有意让他入县衙做事。
当然,巡检司也派了人过来,请他入巡检司。
其实巡检司的上官也是县太爷,只不过寻常的小事,都是由巡检使自己做主,一般情况下也不用去县衙点卯,直接在巡检司的官署里报道也就可以了。
除非是管辖地发生了恶性事件,比如说群斗、造反等等,否则他们不会跟县令有太多的接触。
说白了,巡检司是维护一方治安的,而县衙的捕快,则主要是负责协助县令办案,听从县令调遣的,这性质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而且巡检使,虽然只是正九品,官职低微,可好歹也是正经的官身,身份地位,自然是比捕头要高一些的。
这二人来此,原本都是各自奉了上峰的命令,对这位打虎英雄有几分的佩服,可为仍然觉得他是有一定的运气在的。
普通人,哪能直接就解决掉一只老虎?
待他们亲眼见到了卢大熊,倒觉得传言也许非虚。
他们二人原本就算是高壮的汉子了,可是卢大熊比他们还要高出大半个头去,就冲着这个壮实,也定然是个厉害的。
卢大熊客气地让王氏给他们上了茶,“还请二位兄弟回去后代我谢过几位大人们的好意。只是,这到底该如何选,还得听听我家中长辈,以及我那大舅哥的意见。”
卢大熊临了,倒是想起来这会儿是捧陈星楼的好机会。
说话间,陈星楼也被卢小牛给请到了堂屋。
两位当差的一看他这作派,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敢问这位公子是?”
“我是卢大熊未婚妻的兄长,姓陈,名星楼,字文远,江南人氏,于去岁乡试有幸考中了举人,如今在京城求学。”
两位差哥一听说这位是举人老爷,那可是能和县太爷平起平坐的主儿,吓得立马就站了起来,恭敬地握拳行礼道:“原来是举人老爷!”
高阳县算不得什么名县,整个县里也没有几位举人老爷,所以眼下见到一位如此年轻的举人,二人都有些惊着了。
陈星楼笑道:“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有了开头,这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舍妹数月前去上香,意外中遇到了匪徒,后来被路过的卢大熊所救,当时舍妹受了伤,而且记忆也有些混乱,所以便被他一路带回了卢家村。舍妹自小也是熟读四书五经,更是感念卢大熊的救命之恩,遂决定以身相许,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我们也是前些日子才收到了妹妹的家书,这才特意过来一趟。”
陈星楼如此说,也是为了能给卢大熊撑个腰。
毕竟,卢大熊的出身实在是太低微了,而且家境也不好,就算是日后入职了,也担心会被人排挤。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身份,也免得日后有人为难他。
卢大熊的心思也是转了几转,明白了这位大舅哥的苦心,当然也更明白了这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果然,有了陈星楼的加入,这后面的气氛就好了许多。
二人回去复命之后,卢大熊也就十分谦虚地向他求教了。
陈星楼拿扇子拍了拍掌心,“你是武夫出身,在边关待了十年,就未曾立下寸功?”
卢大熊的眼神一闪,好一会儿才道:“军营之中也并非是公平之地,我斩杀敌军不知多少,只是有些功劳,却未必要算在我的头上。”
不需要说地太明白,陈星楼就已经听懂了。
定然是有着一些世家公子前往军营去混什么资历,之后再盗取了卢大熊的功劳。
陈星楼想到了之前陈星言所说的银两一事,便问道:“他们许你重金了?”
卢大熊点点头,“的确是给了。”
陈星楼皱眉,“你用了?”
卢大熊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陈星楼又不解了,“既然是将功劳让了出去,那为何不肯花用那些银子?”
卢大熊嘴笨,哼哼唧唧地也说不明白。
陈星楼在他冒出来的一些词汇中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这功劳,卢大熊是不甘心让的,可是又别无他法,只能忍气吞声,可是那些金银,他看到了又觉得恶心,所以这才不屑去用。
如此来看,这卢大熊的人品还是没的说。
“也罢,如今我妹妹与你的事情也算是过了明路,我想着明日便带她搬到县城里去住,顺便也帮她备些嫁妆,待到你们成婚之后,我再回京城。”
卢大熊一听要走,这心里便是不舍。
“要不住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