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熊第二天一早就把这打算跟王氏说了。
王氏也挺高兴,她现在手里头还握着好几吊钱呢,买些鸡仔鸭仔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想到了昨晚儿媳妇吃蛋羹时高兴的样子,想必也是喜欢吃蛋的,自己家里养一些也好,也省得总是跟别人家换了。
王氏以前也是养过鸡鸭的,只是后来家里头日子艰难,才不得已卖的卖,杀的杀。
如今又能养这些个家禽了,王氏高兴的很。
当天后晌,就有人给送来了几只鸡,而且还是养的半大的鸡。
王氏见陈星言一脸疑惑,便解释道:“这是隔壁村子的一户人家养的,他家里也是出了些变故,急着换些银钱使,正好我找了一位老嫂子,就介绍给我了。”
陈星言点点头,她不会养鸡,说实话,也没见过小鸡仔。
上辈子原本就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后来末世,动物也变异了,哪里敢随便地接触这些东西?
卢小牛倒是挺兴奋的。
“娘,我闲来无事,地里的事情也帮不上忙,这以后喂鸡鸭的事情就交给我做吧。”
陈星言看了看他,没说话。
家里头有长辈在,不需要她多嘴。
王氏微微皱眉,“你不是还要读书写字?”
“娘,我现在在家里读书,而且大哥说了,还要让我适当地活动一下,这样才能增强筋骨。”
王氏一想也好,地里快要麦收了,儿媳妇是个娇贵人,而且那双手可是宝贝,万不能糟践了,自己肯定是要下地的,这鸡鸭让小牛喂着倒也成。
后晌卢老憨回来,就用先前拆下来的旧篱笆给围了一个简陋的鸡圈。
早先因为养过鸡,所以还有一个旧的笼子,晚上能关进十几只鸡,还能用。
卢老憨又从西屋里找出来两张旧席子,搭在了那笼子上头。
卢小牛眼珠子一转,就去东院儿捡了几块破掉的瓦片过来,直接压在草席子上,这样刮风下雨的也就不用担心了。
陈星言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对于这里的田园生活,倒真地是喜欢上了。
抛开她自己上辈子的经历不说,只说原主之前生活在书香门第,可是内宅里头却是不太平。
那位嫡母也不是个容人的性子,几次三番地暗害陈星言,最终,竟是想出了将人卖掉这样一个恶毒的主意。
陈星言急着跟家中联络,也是不想让那位嫡母散布庶女不检点的恶言。
既然是承袭了这具身体,那总得为原主做些什么。
只是那封信送出去也已有月余,怎么也一直不见哥哥回信,陈星言的心底还是有些着急的。
她哪里知道,在距离京城不足二十里的一居农舍里,一位小哥正在养伤。
陈星言写的那封家书,正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小哥那带血的包袱里。
而彼时,京城某书院的学舍里,则是传来了陈星楼的咳嗽声。
小厮连忙过来将人扶起,“少爷,喝药吧。”
陈星楼脸色苍白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昨日收到了江南的家书,是一位庶弟写给他的,在信中言明了陈星言得了恶疾,被父亲于两月前送到了庄子上养病,可是具体生的什么病,却无人知晓。
陈星楼一时间急火攻心,竟是咳了血出来。
陈星楼与陈星言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们的生母为陈家的良妾,只是生母体弱,于几年前病逝,之后,他便知道妹妹在内宅的日子不好过。
陈星楼想要多多帮衬,可他是男子,不好总是往内院跑,再则自己课业繁重,祖父和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敢懈怠。
没成想,自己不过离家半载,竟是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一时间,陈星楼当真是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带着妹妹一同上京的。
“少爷,昨儿您已派阿忠回去打探消息了,先别急,老爷向来是疼爱小姐的,您可是小姐最大的倚仗了,若是您再出点儿什么事,那小姐可指望谁去?”
这话说到了关键。
陈星楼自然也平静了许多。
“是呀,你说的对,我是妹妹最大的倚仗了,三年后,我若是能高中,那妹妹的日子必然也能好过些。”
“少爷,咱们先把身子养好,再等阿忠的消息便是了。”
如今虽然水运发达了,可是阿忠脚程再快,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月余的功夫,再加上还要打探消息,也不可能指望太早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去将桌上的书给我拿来。”
“是,少爷。”
小厮见少爷总算是振作了起来,这才放了心。
他刚刚那样说,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不仅仅是小姐指望着这位少爷,他们这些做仆从的,也指望着主子能有出息呢。
他自小跟在这位少爷身边,知道少爷虽是庶出,却是几位公子之中最有天分的,也时常得家中太爷和老爷的夸赞,在江南更是颇负盛名。
若是少爷因此而垮了,那他们这些做仆从的,将来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的。
一旦太爷和老爷怪罪下来,首当其冲被罚的,就是他们这些做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