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现,微弱的阳光减轻了森林里的黑暗。岩碎龙的遗体也静静地躺在了土包中。“安息吧。”芙莱莉在土包上放上了自己从草丛中采到的一朵白色野花后匆匆追上了渐渐走远的其他人。
然而残酷的现实不仅没有放过那只无辜的岩碎龙,更没有放过这一行人。猎杀开始之前他们就早已被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而且这目光的主人似乎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离族长议会开始处理聚居区内政务的时间还早,一行人还可以顺着森林的方向找路回下榻的远离居民区的便宜旅馆睡个回笼觉再精神抖擞的去领赏金。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有说有笑,他们罕见的沉默不语、脚步沉重,就像即使睡了回笼觉也会被可怕的噩梦纠缠一样。大家还沉浸在纠结与无奈之中,在这种状态下没有一个人想起自己正处于疏于防备的状态。突然一阵土石掉下的烟灰腾起,走在前面的珊莎和娜蒂亚一脚踩空掉入了陷阱。走在娜蒂亚身后的芙莱莉惊呼着上前想要查看情况时又踩到了埋在砂石里的绳套滑了一跤后头朝下吊起在树上。杰罗德一看情况不妙上前施救时又被吊起芙莱莉的绳索触发的另一处机关带动而飞来的木桩砸中了。这一下可砸得不轻,被正面砸中的杰罗德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掉进陷阱的娜蒂亚和珊莎听到陷阱上的声音,心里像被无数的吸血兽啃噬抓挠。然而事先放在陷阱下的一团网困住了她们,令她们动弹不得。好在娜蒂亚的腰间还有一把小刀,只要找好角度就能试着在不伤害二人的情况下转动身体,或许能把割破一部分网挣脱束缚。然而令娜蒂亚始料不及的是,头顶的洞口此时站了长着翅膀的鸟头怪人。他的鸟嘴歪了一下,似乎在冷笑。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吊在树上的芙莱莉:“施咒术让维吉尔失忆的是你?”看着面前的一颗没什么光泽的白毛鸟头、锐利的黄眼睛和锋利尖嘴,还有那一副略显老态的身形,芙莱莉觉得面前的人并不好惹。然而经历了先前的一切,又有人提到了仗着显赫家世欺负人为乐的维吉尔,芙莱莉的火“噌”地窜上来了,还没等那鸟人用拉着一点长声的口调说完,她“啐”地一声一口口水吐在了那在微弱的阳光下反着光的鸟嘴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芙莱莉的脸上,震得她脑中仿佛有数只蜜蜂在振翅飞行,嗡嗡声此起彼伏,芙莱莉顿时失去了继续反抗的能力。正在鹰兽人厌恶地擦掉喙上的口水时,陷阱下传来了愤怒的声音:“让那混蛋失忆的是我,有种你冲我来!”鹰兽人才又关注起了在陷阱下怒不可遏得似乎只要能从网中挣脱出来就会跳出来徒手撕掉他并把他拔了毛做成狱椒烤全鹰的娜蒂亚。
“我好不容易被维吉尔的老爹支持着当上了族长议会的一员,你们就在我地头上闹事儿。那个咒术现在根本没人知道破解的方法,好在人家现在也不求破解,只要你们的尸体。省了我不少事了。”鹰兽人得意道。此时躺在地上的杰罗德已经慢慢恢复了意识,但他为了等待反抗的时机在假装还处于昏迷状态之中。听到了鹰兽人族长的话,他的心更是一沉:被赏金猎人视作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净土的兽人聚居区虽然外表上还是民风淳朴,但内中早已被来自外界的浊流搅得浑浊不堪。可能会危害百姓的势力和渴望权利不择手段的人臭味相投,一片和谐的清潭下实则暗流涌动。一个位高权重的族长编造赏金猎人为何消失的原因肯定是信手拈来,更何况娜蒂亚和珊莎跌入的陷阱很可能是用来活埋她们的。受伤的自己一个人寻找一个转机来反击鹰兽人族长的话,成功的概率也很是渺茫…杰罗德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但他还是害怕未知的命运终会让紧闭着的眼前的那片黑暗会成为他和娜蒂亚、芙莱莉还有珊莎的归宿。
无辜者已逝,恶人不仅未得到应有的惩罚,还会继续逍遥法外;在命运的激流中试图生存的人被卷入历史的长河尸骨无存。自己生存的世界的可笑秩序如同巨石一般压在杰罗德胸前,令他喘不过气。“我的朋友们还在那里,再冷静下来抗争一次吧,大不了就是最后一次。”杰罗德这样想着,开始调动着身上除眼睛外的所有的感官来感受着鹰兽人的动向。
这时一声翅膀拍打的声音扰乱了他的听觉。而此时鹰兽人的尖叫却直冲他的鼓膜,显然这翅膀拍打的声音并不是来自先前还趾高气扬的鹰兽人。杰罗德赶紧一睁眼一骨碌坐起来,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相信: 一头似曾相识的黑龙此时正用爪子紧紧地抓着鹰兽人,用锋利的牙齿撕扯着他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