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赤会意，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走到武沁冰身侧，露出标志性的憨笑。
武沁冰侧身看向杨赤，朗声问道：“你说，当日是何人灭了杨家全族？”
杨赤视线在对面的小月宗众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季道之身上。
“是季道之。”
季道之嗤之以鼻道：“哼，一个傻子的话能说明什么，他说是贫道做的，贫道还说是杨家自相残杀导致灭族。”
“季宗主，你先别急着否认，等你先知晓此人的身份再说。”武沁冰一边用揶揄的眼神盯着季道之，一边伸手拍了拍杨赤的肩膀。
“本人杨赤，乃赤水杨家旁系，亦是小月宗外门弟子，当夜季道之降临，屠戮族人，是我亲眼所见。”杨赤表面上语气激动，声情并茂，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挣灵石嘛！
不寒碜。
武沁冰下巴微扬，“季宗主，可听清楚？杨赤既出身赤水杨家，又是你小月宗外门弟子，若非你灭人全族，人家何至于站出来指认你。”
“而你若不是因为被勒索狗急跳墙，勒索之人线索指向杨家，你又怎会去灭掉赤水杨家？”
“至于杨赤的身份，本宫保证绝无半点虚假，你们可以随便去查。”
武沁冰此话一出，包括季心月在内的一干小月宗众人，皆是有所动摇，向季道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季道之来回打量了杨赤数遍，缓缓摇头，“殿下既然保证，贫道相信这位杨小友的身份不假，可是有件事，贫道还要杨小友解惑。”
“杨小友，贫道观你修为不过纳气境初期，倘若真是贫道灭了杨家全族，你为何却还活着？既灭全族，贫道为何要留下活口？”
“当时我隔得有些远。”杨赤回道。
季道之：“有多远？”
杨赤：“数十里。”
季道之：“相隔数十里之遥，还是晚上，贫道都发现不了你，你却能一眼认出贫道？”
杨赤鬼扯道：“我眼神好。”
季道之没有再问，只是笑了笑，看向武沁冰。
“殿下，你说呢？可要现场试验一二，让杨小友表演相隔数十里认人的绝技？”
武沁冰脸色有些难看，气鼓鼓瞪了杨赤一眼，一时无语。
这倒是她疏忽了。
季道之因为季心月好龙阳而遭人勒索，且勒索可能与杨家有关这事，她拿不出实据。
当初影武卫倒是经手过那勒索玉简，只是还没来得及拓印便被季道之收缴销毁。
事后影武卫上报勒索可能与杨家有关，也只是出于小月宗内失踪了许多杨家人，而做出的猜测。
她本打算用杨恒道去栽赃小月宗，但突然冒出个杨赤。
考虑到杨赤身份的特殊性，她才临时决定让杨赤代替杨恒道，咬定季道之乃屠杀赤水杨家的元凶，以侧面坐实季道之遭人勒索，并扯出季心月好龙阳这件事，最终借此逼小月宗主动退婚。
然而却是忽略了细节方面的问题！
这已经不是眼神好不好的问题了。
数十里外认人，还是晚上，别说仅有纳气境修为的杨赤，便是有元灵境修为的她都做不到！
世上或许有类似的秘法，但却绝不是纳气境所能修成。
“殿下，可还有话说？”季道之似笑非笑道。
武沁冰银牙紧咬，愤然道：“季道之，你儿子季心月是何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道之脸上笑意更甚，“之前贫道便说了，犬子性情温良，乃谦谦君子。”
“你……！”武沁冰指着季道之，胸膛剧烈起伏，气得说不出话。
正当小月宗众人洋洋得意，武沁冰几欲拂袖而去时，杨赤突然开口。
“漂亮姐姐，那晚天太黑我确实没看清，但你之前说有人勒索季道之，我好像知道是谁？”
武沁冰第一时间看向杨赤，半信半疑道：“是谁？”
杨赤憨憨道：“杨恒年。”
听到杨恒年这三个字，季道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惊骇不已。
这小子……莫非当真知晓其中内情！
“杨恒年是何人？”武沁冰追问道。
不等杨赤解释，后方的杨恒道率先插话道：“恒年乃是族弟！因为临近小月宗，故我赤水杨家有不少宗室族人在小月宗修行，在小月宗的恒字辈中，恒年乃修为垫底的几个之一。”
武沁冰看都没看杨恒道，直勾勾盯着杨赤，“你说勒索之人是杨恒年，可有证据？”
杨赤看了看武沁冰，又了看面无表情的季道之，挠了挠头，“我不知道算不算证据。”
“大长老寿辰前两日，杨恒年突然给我玉简，让我偷偷丢在宗内，我照做之后，才动身返族贺寿。”
武沁冰眼前一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