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展现出如此坚强,实乃可贵。还望殿下节哀顺变,勿使悲痛过分。您屡次向我询及荀三爷的事迹,其实除了他在千云山顶以一敌十,力抗各大门派这众人皆知的事情,其中细节,贫道亦所知有限。而今,殿下您马上就能亲眼见到他,何不借此良机,当面问他呢?”王明尘连忙温言慰藉道。
正在此时,一阵紧密而节奏鲜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轰隆隆地震撼着大地,仿若连空气都在颤抖。
王明尘抬首望去,只见约莫数十骑快马加鞭,疾驰而来,每个人都铁甲在身,刀悬腰侧,箭囊斜跨,其盔甲之独特,识者一望便知,乃是禁军。
不容多想,王明尘迅速抱起黎昱,纵身一跃,两人稳稳落在马上。
“殿下莫忧,贫道纵使粉身碎骨,也必护殿下至眠山。”风声猎猎,王明尘的话语在疾驰中变得断断续续。
话音刚落,后方追兵的呼喝已清晰可闻,两支羽箭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道士不再多言,手一翻,自袖中取出数枚五彩斑斓的药丸,尽数向后抛撒。 瞬间,身后爆响连连,各色烟雾腾空而起,迅速弥漫,将后方景象完全遮蔽,一片混沌。
“国师,若再不束手就擒,休怪余某手下无情。”身后烟雾缭绕中,传来一声冰冷至极的警告。
余统领,无需多言,今日贫道誓死护卫殿下周全。”王明尘话语坚定,手中的动作未停,药丸仍旧一颗接一颗地向后方掷去。
“我曾听别人提起此人,听说他的武功已入天字榜?”这时,黎昱的声音在王明尘耳边响起。
“是的,殿下,宫中禁军的副统领,若无卓越武艺何以统率精锐?不过莫要担心,贫道这迷烟丸……”道士话音未落,忽觉袖中迷烟丸已所剩无几,他的心中一沉,知道情势危急。
王明尘未曾察觉,自以为已将红灯白伞远远甩脱,殊不知,这二人始终如影随形,紧跟其后。
“姐姐,我们不追了?” 白伞站在白露河边,目送着王明尘和黎昱消失在对岸的峡谷之中。
“我们只是收钱办事,没必要以命相搏。再者,与那少年之间还有一段因果未了,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河对岸就是眠山脚下了,我总有种预感,那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呢。”红灯面色异常惨白,更穿着一身红衣,若非白天,定会让人误以为是恶鬼显形。
听到红灯提起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白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声音更加尖锐:&34;姐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可不想遇到他!&34;
“好,就让他们去追吧。我们先完成老祖的吩咐,如果老祖真的成功了,就是那白衣家伙的死期。”红灯死死的盯着眠山方向。
王明尘与黎昱共乘一骑,面对禁军坐骑如影随形的追击,两者间速度的差距愈发明显。那些身经百战的禁军战马,经由严苛训练,速度与耐力均非普通马匹所能企及。它们如同疾风劲草,飞驰间已破开了王明尘布下的迷雾屏障。
“皇后有令,国师,但凡您将那位‘逆贼’交予我,您的尊位与国师之名依旧固若金汤,享不尽的世间繁华。”余统领的声音随风逼近。
“逆贼?余万山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吃的可是天家饭,食君之禄,却胆敢妄论殿下为逆,试问若殿下有罪,你我何以自处?余统领能说出此话,真是狼心狗肺换人心。”没等他说完,就听黎昱问道:“王老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好歹。”王明尘大声笑道,他的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不屑,对余万山的提议不予理会。
余万山闻此嘲笑,怒火中烧,心中暗暗发誓,待到擒住这牛鼻子道士,定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转眼间,余万山已经追着王明尘和黎昱穿过峡谷,来到了眠山脚下,那巨大石碑已经映入眼帘,余万山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他意识到自己无法以生命为赌注来承担后果。对于荀门是否介入此事,他心中并无把握——若荀门置身事外,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可一旦荀门出手,若是那位荀三爷出手的话,莫说自己,就是这普天之下,也是无人能敌。
想到此处,余万山用马鞭狠狠地抽打胯下的战马,催促战马加快速度,企图在最后关头将王明尘和黎昱截下。
眠山近在咫尺,王明尘心中稍感宽慰,不自觉地放松了缰绳,速度随之减缓。然而,正是这短暂的松懈,给紧随其后的余万山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牛鼻子,受死吧!”余万山的咆哮伴随着一支呼啸的利箭,划破空气,直冲王明尘背后而去。
只听余万山大喊一声:“牛鼻子拿命来!”随着声音一起过来的还有一支利箭,直直的射向道士的背后。
王明尘蓦然回首,瞥见那致命之箭,心中暗呼不妙:“吾命休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急中生智,骤然降低速度,毫不犹豫地将黎昱从马背上推下,几乎是同时,他高声疾呼:“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