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争去上厕所了，偌大的包间里只有王大强和闻柏声两个人。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说话，气氛很尴尬，安静到即使地上掉了一根针都能听见。
王大强欲言又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闻柏声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他的眼皮微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眸底蕴着疏离和冷淡。
明明他的姿态并不傲慢，也没有说什么咄咄逼人的话，但王大强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
他只是坐在那里，浑身就散发着上位者的凌厉。
感受到王大强的目光，闻柏声看了过去。
王大强扯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菊花茶。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扫过他的脑袋，他讷讷地开口道：“这茶真是太好喝了。”
“嗯。”冷淡地看了一眼王大强那头金发，闻柏声收回视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王大强用余光偷瞄着门口的方向，内心祈祷程子争快点过来，脑子疯狂运转，搜刮着能和对方聊起来的话题。
对了，要不然夸一下他的名字好了！
zane刚才介绍的时候说闻柏声的“柏”是松柏的“柏”。
松柏，他知道这个词语，因为程子争以前教过他怎么写，还说什么君子如松如柏，这两个字放在名字里寓意都很好。
还没等王大强把夸奖的话说出口，他听到闻柏声道：“你和乖乖关系挺好的。”
这句话的语气很巧妙，听起来既像一句陈述句，又像是一句疑问句。
“乖乖？”王大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zane吗？”
“对啊，我们关系很好。”王大强松了一口气，人都坐直了一些。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聊的话题了！
yes！既然对方是zane的男朋友，那他多说一点关于zane的事总没错了吧。
“哦？”闻柏声看了过去。
看到对方表现出好奇，王大强知道自己找对话题了。
他开始滔滔不绝练起了口语，“我和zane以前住在一起。”
因为那段时间程子争的妈妈经常上门骚扰，所以程子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搬一次家，王大强为了蹭饭，干脆把房子租给程子争，邀请他过来一起住。
“我们穿……穿同一件衣服。”
等等！这个俚语是这样说的吗？王大强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依稀记得程子争说过形容兄弟关系好是穿同一件什么来着？衣服还是裤子？
呃，反正他俩就是和牛先生关先生江先生一样的好兄弟。
闻柏声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吧？王大强看了过去。
听到王大强说他和程子争穿同一件衣服，闻柏声的眸色彻底沉下来，他勾起一个不到眼底的笑，端着正牌现任男友的气度，大方得体道：“多谢你以前照顾我家乖乖。”
我家乖乖。
现在是我家的，以后也是。
是我的。
王大强觉得闻柏声真是太客气了，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谢。”
“其实我和zane是互相照顾啦。”
“他教我学中文，还教我写字。”虽然这个要付钱。
“还给我做中餐。”虽然这个是他蹭的。
说罢，王大强报菜名似的说了一大串菜名：“zane做过番茄炒蛋、菠萝排骨、红烧肉、油焖大虾、蚝油生菜、板栗炖鸡……”
自从程子争回国后，他就很少吃到这些菜了，就算去中餐厅吃，好像味道也不够正宗，这次来中国他一定要吃遍大街小巷！
说完那一大串菜名，王大强笑着对闻柏声道：“zane对我很好的。”
“是么？”闻柏声的目光冷冷的。
觑着他脸上的神色不怎么好，王大强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
他滞了一下，犹豫地点了点头。
奇怪了，为什么闻柏声的脸色那么难看？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闻柏声开口道：“你和乖乖是怎么认识的？”
“噢，因为我当时很崇拜他。”
崇拜程子争拥有高深的法术，可以准确识别人群之中的小偷，惩罚小偷。
后来程子争告诉他，其实那只是一个魔术而已。
听到这句话，闻柏声心中了然。
原来王大强以前还是程子争的迷弟。
不过也是，他家乖乖那么好看，那么优秀，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
想到程子争以前的那些追求者，闻柏声的心里又泛起了酸水。
他压下了那些晦暗的情绪，“然后呢？”
王大强说起了往事，“其实我一开始不认识zane，那天我去他那个公寓找我的朋友……”
“你们聊什么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程子争从门口进来，“让我也听听。”
刚才站在门口他就听到了两人交谈的声音，本来他在厕所还害怕他俩刚见面就单独相处会尴尬，没想到他们居然聊得那么好。
“没有。”闻柏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