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终于看清了师父的脸。
师父的表情好像很担心，也很着急...
“我没事...师父，我刚才就是觉得，头...有点晕。”
顾佳握着师父的大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陆长生眼底的阴霾一闪而逝，温柔的摸了摸顾佳的脑袋，轻声说道，“佳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师父帮你请假一天，观察观察，还不舒服的话，带你去看看医生。”
“好。”顾佳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她朝着孙文城微微颔首，逃也似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狗子看着师姐的样子，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看师父，又看看师姐的房间。
孙文城望着顾佳的背影，若有所思。
可他还没开口，就看到了陆长生那冰冷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应该...是想多了吧...
孙文城不断的自我安慰着。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这个声音，我听过。”最后还是陆长生率先开口了，“在牛家村时，邱莎莉就发出过这个声音。”
“当时她就是通过这个声音，差点把二妞变成了妖族。”
“但是最后关头，她放弃了...”
“她选择自我牺牲，放过了牛家村的人。”
孙文城小心翼翼的看了陆长生一眼，确认了他的表情还算正常，这才敢开口接话道，“那就都说通了。”
“这段音频，是黎明城保卫战的时候录下来的，包括那些忽然出现的半妖和燃骨魔的遗体，已经送到造化局进行实验了。”
“结论...有些惊人...”
陆长生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打断孙文城。
“黎明城所有的燃骨魔，全部都是人族...”
“和牛家村的村民一样，他们全部都是被妖族强行转变的。”
“而转变的关键，就是这段音频。”
“它就像某种暗示，又像某种命令，可以瞬间激活那些人体内的晶核，让他们顷刻间完成转化。”
孙文城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拳头也下意识的攥紧。
陆长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可他还有一点不太理解。
“那这事和二狗子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发现，这段音频，在人类的耳中，和妖族的耳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孙文城转头看向了牛家顺，认真的说道。
“二狗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二狗子不太理解孙文城的意思，看向了自己的师父，一脸疑惑。
“说说看，二狗子，你刚才听到了什么？”陆长生轻轻点了点头。
“主人...我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刚才你放的，不是一段话吗？”
二狗子老老实实的说道。
陆长生和孙文城对视一眼，示意二狗子继续说下去。
“【无量真神，伟大的万物主宰】”
“【请净化我的血液，洗清我的混沌】”
“【请赐予我圣洁的血脉，请赐予我无上的荣光】”
“【我将为此，献上一切】”
“【直到无量深渊，降临极乐新世界】”
二狗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听了一遍，却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十几秒的音频，有这么多字？”陆长生有些懵。
要不是知道二狗子天性老实，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二狗子和孙文城联合起来搞的恶作剧。
“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二狗子的帮助。”孙文城的表情变得严肃又诚恳。
“造化局需要一个被转化的人族，配合进行实验。而且这个人，还需要保持着极高的理智，不能丧失本心。”
“如果我们可以攻克这个难关，就能在妖族的技术之上，进行逆推。”
“如果这个技术一旦实现了...”
“我们不止可以拯救牛家村的村民。”
“我们甚至...可以把它变成对付妖族最有利的武器！”
“陆老板，你想想看，如果在战场之上，两军交锋之际，我们可以把妖族全部转变成人族，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也许，真的有一天，这个世界，只有人族，再无妖族！”
孙文城的声音逐渐的狂热了起来，他此刻的表情哪里还像个老人，简直就是个热血中二青年。
二狗子有些害怕那种眼神，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狐狸盯上的小白兔，一下子如坐针毡了起来。
孙文城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当然了，这一切，都得看二狗子的意愿，我们和那群疯子不一样，绝对不会勉强的。”
“而且我以性命担保，所有的实验，都会在安全范围内进行。”
陆长生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他并没有接话，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孙文城给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