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的主子,没有一个人会徇私枉法。”
承桑抬眼望去,只见李管家自院外从容地走来,“属下见过安宁郡主。”
承桑的眼神微变,从座上站起。
“管家爷爷。”她起身迎去,李管家却是慈笑着摆了摆手,“郡主,使不得,使不得。”
他拖住承桑的手臂,又将承桑送回了椅子上。
再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摆,跪在了承桑的脚边,“郡主,这贪墨之事确是因属下授意,这一点吴永顺没有说谎”
承桑愣住,吴永顺大喜。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郡主,郡主你看啊,我没有说谎,就是他,他才是主谋!那些贪墨的银子,我全都给了李管家啊!”吴永顺再次磕头,“郡主,我是不敢不从啊,我是不敢不从啊!”
“呵!”李管家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永顺打断,他皱了皱眉,然后摇着头看向吴永顺,那双沧桑的眼中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吴永顺,你以为,安王府这么多为我做事的管家,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吴永顺磕头的动作顿住,看着李管家的眼里惊疑不定。
“还不是因为你,小心思不断,无知无畏又贪财,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你早该被我按规矩毒瞎、拔舌、贯耳再发卖!又岂能多快活了这许多年。”李管家的声音平静无波,说出的话却带着血腥之气。
“你觉得,我掌管王府事务这么久,手上会没有你的把柄么?还是你觉得,你已经算无遗漏,万无一失?天真!可笑!愚蠢!”
吴永顺被李管家的话吓坏了,他颤抖着身子,喃喃不知言语,半晌,才打了个激灵,色厉内荏地吼了回去,“你个死老头子,你以为你抓了我的把柄你就能好过么?你敢说这财不是你让我贪的么,我若被毁去三通,你亦要如此!”
李管家面不改色,扭过头不再理他,他抬眼看了眼承桑,又迅速地低头敛下,无人看到,他的眼里溢满了欣慰的光芒,和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