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惨叫,十几万晋军惊骇欲绝,发了疯似的朝着小小的宁平城狂奔,1个个奔走若狂。这股可怕的骇浪席卷1切,被它扫中的人,通通都只有被踩成肉泥的份。成批成批的人被挤倒,然后被无数双大脚踩过去,在被踏入尘埃辗成肉泥的人里,有蝼蚁般卑微的役夫、步卒,有地位稍高1点的寒门子弟,有身披华丽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镶金饰银的武器4处耀武扬威的世家子弟,有满腹经纶、谈吐玄幻莫测的玄学大师,有如花似玉的女眷,有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有……
在这1刻,在这个被称为“宁平城”的小地方,西晋破天荒地实现了真正的人人平等,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贵贱,通通都被卷入可怕的死亡洪流中,要么被利箭射死,要么被弯刀砍死,要么被自己人活活踩死,没有人能够例外!
死亡才是最公平的。
宁平城血流成河,尸积成山,西晋王朝最后1支精锐大军,最后1支能够与匈奴汉国正面抗衡的力量,在那响彻云霄的哭喊哀号中,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在胡人的狂笑中,就此烟消云散,十几万人无1得脱,通通都淹没在了那无边的血色中。
傍晚时分,1切都结束了,这支大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过,人还没死光,以王衍为首的那些骨干班子还活着,只是成了俘虏而已。
石勒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心情愉快的他决定找这帮俘虏聊聊。于是,在那个带给了十几万晋军虚假的希望,然后化作巨大的漩涡,无情地吞噬了十几万人的生命的宁平城里,太尉王衍、任城王司马济、西河王司马喜、梁王司马禧、齐王司马超、吏部尚书刘望、豫州刺名刘乔、太傅长史庾顗等等亡国奴被押到了石勒面前。本来这份名单里还有襄阳王司马范,而且也正是司马范将生死置之度外,从容面对死亡,保住了司马家最后1点颜面,但是在铁门关战场,夔安那1箭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运,他因为要养伤给留在了洛阳,然后被派往荆州平叛、招兵买马,非常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
石勒用胜利者那特有的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这帮落魄的失败者,1脸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把好好1个国家给整没了的呀?”
王衍率先发言。不过他不是给石勒总结西晋在短短十几年从盛世走向亡国的经验教训的,而是很努力地推卸责任,想将自己摘出来。石勒对这位名满天下的名士还是挺欣常的,跟他聊了好1阵子,而在交谈中,王衍话里话外都是两个意思:1是国策不是我制订的,我这人从小就对当官从政不感兴趣,大晋走到这1步,真的不关我的事;2是现在天下乱纷纷的,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石勒大人您建立了不世功勋,何不称帝,1统天下?我虽然对当官从政没啥兴趣,但您要称帝的话,我还是勉强能帮上1点忙的!
石勒面色当场就变了,怒骂:“你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名满天下,倍受朝廷重用,身居要职,官至3公,1直到头生白发依旧呆在这个位置上,怎么能说没有参与朝廷政事!?天下大事,坏就坏在你们这些整日沉迷玄学、装神弄鬼,不敢扛事却又霸着位置不肯放手的人手里!”
当即便让人把王衍给押了下去。
王衍的表现放在这帮亡国奴中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了,至少面对石勒那凌厉的目光,他还能侃侃而谈,而那1堆宗室王和朝中大臣则只剩下磕头求饶的本事了,弄得石勒十分无语。他回头对孔苌说:“我闯荡天涯,去过的地方,见过的奇人奇事,多了去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玩意儿!该怎么处理他们?”
———嗯,这不正常嘛,你老人家这半辈子都在底层摸爬滚打,挣扎求活,哪有资格见到这么高级别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