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红了三分,握起的双拳上青筋直跳。
他眼底情绪翻涌半晌,到底是闭上眼睛,平复片刻后才若无其事般睁开眼睛,无意识地道:“也好,也好,活着就好。”
祝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对白锦温声道:“你表哥这些年来一直挂念着你,如今你主动现身,总算安了他的心了。”
白锦语气依旧柔和,说出话却锐利无比:“今日白锦此来,一为向陆姑娘道歉,二为给姑母请安,三为割袍断义。”
祝老夫人一愣。
被称作陆姑娘的祝母也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见白锦对她行大礼致歉,她忙扶她起身:“我从未怪你。”
白锦眼中浮上些水光,下意识垂眸掩下:“我本无颜见陆姑娘,但错了二十年,实在……不能再错下去。”
祝母是真不怪她,还与她悉心聊了好一会儿。
随后,白锦才看向神色不解的祝太傅,定声开口:“我心目中的表哥是光风霁月、嫉恶如仇的君子,他不为五斗米折腰,威武亦不能屈,他对百姓从来抱以善意帮助,曾立志要扫尽大胤一切不平事,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而绝非是如今我面前的——一个蒙骗发妻、欺瞒女子做替身,宠妾灭妻、忘恩负义又玩弄权术的伪君子!”
祝太傅身子晃了一瞬。
“过去的白锦虽死,却活在生者心中,现在的祝青璋还活着,却早已死在白锦心中。”
白锦一字一句说完,仿佛心头轻松不少:“今日你我做个了断,也算……全了少时相知一场。”
说罢,她手起刀落,一片锦衣飘然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