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动手,妩杏干脆的应了声好,主动退到了队伍的最后。
坐在宴厅末位的老头子是北域州长史。平日放在北域州也算是一跺脚大地得抖三抖的人物,可放在今天的接风宴上就不够看了,只能一个人坐在后面喝酒。妩杏端着托盘慢慢走到他身后坐下。她不似其他舞姬抱着贵人赎身,飞上梢头的念想,她只想平静度过今晚,然后再寻机会接近李宴。所以妩杏垂头低目,分明是个舞姬却又比王府里最严肃的侍女还要敦肃,她规规矩矩倒了杯酒双手递上去。
“大人,请。”
只是那长史却摇摇头,看也没看一眼妩杏,摆手道:“老夫不胜酒力,今日是再喝不得了。这杯酒姑娘替我喝了,喝完姑娘便下去吧。”
倒是个不好酒色的。
妩杏有些庆幸,她抬眼望了一圈,只见有的舞姬都已经坐到人家怀里,又是喂葡萄又是调笑的腻歪起来了,所以,她只是替这人喝杯酒也无妨吧?
能早点下去自然是最好的,于是妩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晚的接风宴上供的是今年的春酒,清亮甘醇。只是她酒量很浅,一小杯下肚便觉得口中辣辣的,她偷偷吐了吐舌头,生怕那长史反悔似的快速收起托盘和酒壶屈身退回了后台。
只是妩杏方至后台,手中的托盘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便闻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伴随着一声平静却又暗含隐隐怒意的声音:“滚出去。”
是李宴。
热闹的宴厅瞬间安静的只剩下绸缎滑过手指的声音。
李宴拿着帕子缓缓擦拭着自己的手,而榴花整个人不知所措地跌坐在地上,酒壶酒杯里的酒水洒了一地,沾在红裙上漫出如血渍般的污痕。
妩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今日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李宴又年轻又坐在主位上,一看便知身份不凡。榴花估计是打算攀个高枝,有意和李宴亲近。要换了别人,这美人计也许会奏效,只可惜她今日碰到的是李宴。
他生母虽是王府正妃,但出身微贱又不得宠爱。早年他父皇还未登基,他分明是王府嫡长子,却还在幼学之年就被生父赶去南域前线做了近十年督军。后来召回京城封了太子,也不见他对女色有什么兴致,甚至还把继后冯皇后安排的启蒙宫女全部原封不动的赶回去了。于是当时坊间便传闻这位太子爷好男风是以有段时间,不少人为讨好李宴采买美貌男子打着侍卫的名头偷偷送入东宫,当然,这些男子也都被原封不动的原路退回去了。
后来大家才明白这位太子殿下不是不好女色,也不是断袖。他单纯是嫌这些人低贱卑微,连碰一下都受不了罢了。
宫中的宫女好歹都是清清白白良家出身,他都看不上人家,更别提她们这等烟花之地的贱籍女子了。
这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赵管事也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赶过来收拾局面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妩杏站在后场,他突然就一脸怒气。
他很快指挥两个侍女进去三两下把还没回过神的榴花拖出来收拾了地面,那双三角眼落在妩杏身上,压着声怒急道:“你在这看什么热闹,没眼色的,没见那边缺人,还不快去补上!”
按说他发火也该冲着榴花去,妩杏没明白他为什么对她生这么大气。但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质疑或说不的权力,只得端起酒壶过去,反正按照赵管事原本的安排她就负责给李宴倒酒。
待她轻步走至李宴身后,那边李宴已经和北域王李宵继续说起话来了。
“真对不住,皇兄,是我没有提前和他们交代”李宵黑眸偷偷瞟着李宴,小心翼翼赔罪道。
他虽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实权王爷,母家庄家又在朝中位高权重,但他一点也不敢得罪他这位看似好相处的太子哥哥。他这位大哥生母卑微,又在封后当晚早逝,但这些年能在不得父皇宠爱和母家支持的情况下坐稳太子的宝座,甚至还和冯相支持下的继后冯皇后与三皇子一派斗的旗鼓相当,足见此人城府之深,手段之狠。
他这辈子没什么野心,无意争夺皇位,就想蜗居在北域当一辈子的闲散王爷。以李宴的野心和城府,反正总有主宰天下的一日,提前和李宴搞好关系没坏处嘛。
李宴摆摆手,只说了一句,“无妨。”
妩杏安安分分坐在李宴身侧,执壶慢慢倒了杯酒送到他手边,整个过程不声不响又行云流水,她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她到底不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侍女,李宴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时,炽热的指尖还是碰到了她冰凉的手。妩杏发觉李宴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似乎看她缩在那里并无其他的企图,只是意外碰到了,便没说什么。
他们的话题很快又转到了北域的军务上。
这等军政机密本应该放在私下里单独密谈,但这两位根本就没把一个小小的舞姬放在眼里,所以也并没有回避。
“北域关外主要有居罗、臣沙和氏谒三大部族。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