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面露微笑,似乎将一切都看了个明明白白。
这几日虽说他一直都是在道观与游侠儿的衣冠冢间来回,可这一路上的所遇到的人,他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开始少年也没放在心里,只是觉得这个村子里的人十分排外,对自己这个外来人眼神不太友好。
可奇怪的事大人们是如此,就连街角玩闹的孩童亦是如此。
就连卖给他酒的妇人,遇着了这上了门的生意,面对他这个客人却也是开心不起来。
做生意的与人为善,讲究的就是一个笑脸相迎,哪怕是装装样子,背后指指点点,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偏偏即便照顾了她家生意多日,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副嘴脸,这让少年如何不起疑心。
一来二去,少年自己个儿便琢磨了起来,暗自留下了了几张符箓,想着听听他们在背后会说些什么。
这一听不要紧,竟然发现那些个声音隐隐有些动物嘶鸣夹杂其中。
许初一便更加好奇了起来,联想起封一二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好生留在这,他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子可怕想法。
莫非整个村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道观之中教之人还是个和尚。
看似荒唐,却暗中含了三教。
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对教书的老和尚尊敬有佳,他试着窥探一二,发现不光如此,就连对关鸠也是和善的很。
三个人,唯独自己受了冷漠。
而他与另外二人不同之处,便是自己是修行之人。
这世间谁会惧怕修行之人?普通百姓看不出也不会怕,遇见了也是礼敬有佳。
唯有妖物大概率会心生害怕,心生仇恨。
再加上那些夹杂着的动物嘶鸣,少年觉得整个村子都是妖物无疑了。
这就是为何封一二选择此地的原因,为何此地的道观如此怪异却没有什么所谓的读书人与道士出面指正。
因为此地是实打实的三不管,道教不见,儒家不闻,佛家不顾。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地妖物精怪遍地。为掩生息,甚至装做了普通村民。
想到这,许初一不禁对那个在此教了多年书的老和尚好奇了起来。
没有半点修为,却让整个村子对他的教诲俯身聆听。
少年想了许久还是不明白老和尚是如何做到的,在许初一眼里,即便妖物不乏良善之辈,但一整个村子不下千余的妖物都是如此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前辈。”道观之中,许初一弯腰施礼,语气诚恳地问道:“可否告知晚辈其中有什么缘故?这地方究竟是哪?”
老和尚面露微笑,指了指院中的枯树,“初一啊!你真的很聪明,难怪封大哥说,你不出一个月就会发现其中秘密,就会走。”
一旁的关鸠有些错愕,这村中的村民是山精妖怪他是知道的,可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他却不知道。
就连村民的身份还是老和尚无意间说出来,他这才得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待老和尚的吩咐他才肯去做。
关鸠生性便是如此,谁的本事大,他便打心眼里佩服谁。
能以凡人之躯,在妖怪横行的村子里教书育人,他没有道理不佩服。
而这一点,还是封一二临行之前替老和尚点出的方法。
许初一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枯木,轻声问道:“当年封大哥是不是在这里做过些什么?”
老和尚没有否认,笑着说道:“封大哥在这做过什么?他不过是在这儿用尽全部气息,断了天地气运,为这里的人留下了一片净土罢了!”
老和尚口中不提妖物,却说是人。
许初一闻言喃喃道:“封大哥有一剑,名字叫做一剑山河破,也时候我记混了,还会叫成一剑破山河。”
“没错!就是那一剑!我记得那一剑山河破厉害的很呐。”老和尚走向那棵老树,一边抚摸着树木躯干,一边说:“当年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十几岁的年纪,路过这儿,村子里一股子血腥气。人呐,对于气味这东西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许初一皱起眉头,想起封一二的性子,好奇地问道:“这血腥气恐怕不是妖物所为吧?莫非是人?”
“人?难不成人还能杀妖了不成?”
关鸠随口应和道,可这话刚出口,他看向老和尚那空洞眼神,便知道还真是让许初一给说对了。
老和尚眯起眼,说道:“不怕你们笑话,当年我还被吓得尿了裤子。”
其实当年这一块非但不是什么三不管的地方,相反还是个三教相争的好地方。
老和尚名叫周盾,路过此地的时候被那一阵阵血腥吸引了过去,起先他还以为是什么匪徒残害村民,于是便偷偷看了过去。
可见到的却是村民躯使一个个长相骇人的妖物,奴役妖物也就算了,并且对于手底下的妖物更是下手狠辣。
一个个幻化成半人的妖物已有羞耻之心,却依旧是赤身裸体,只因为村民觉得妖物便是妖物,穿上人的衣服,属实是不像话。
不光如此,对他们而言妖物是由动物所化,畜牲便是畜牲,拉磨耕地慢了那就打上一鞭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