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南越可汗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男子,呵斥道:“难道你小子觉得即便有国师在身边,也有人能伤着本汗不成?”
身穿一身盔甲挡在前面的男子此时面露难色,有国师在当然不会有事,但是万一潼关也藏了个二品修士呢?南越虽说人少,可还用不着自家可汗亲自去。
想到这,身为南越将军的他依旧没有挪动身子。
已经年近五十的可汗萧策一个用力推开挡在眼前的男子,几步走到大帐外,随即又回头说道:“本可汗就是去接个人而已,你要是担心就多安排些人跟着!不要学魏国那些文臣,南越还不到与臣子共分天下的地步!哪怕是本可汗的小舅子也不行!”
被骂了的慕容临君低下头,没有再去阻拦意思。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己若是还拦着,恐怕就连皇宫内的姐姐也救不了自己。
等可汗萧策走出大帐,一个中年道士迈出一步,走到慕容临君身旁,嘀咕道:“昨日我就跟你说了,不要拦着!你偏不听,如何?自讨苦头了吧?”
慕容临君摇了摇头,低声问道:“难不成那小子真是可汗的私生子?”
“是不是重要吗?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做了使节,白白捡来的功劳。半个南越都认为是,即便不是,可汗也愿意让你们慕容家觉得是。现如今在可汗眼里你不是在阻拦他接一个立下功劳的使节,而是在阻拦他见自己的孩子!你可是皇后的弟弟,你觉得他能不生气吗?”穿了一身黄紫道袍的中年道士挥了挥手上的拂尘,语重心长地说道。
慕容临君愣了愣神,随即明白过来的他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叹了口气,他缓慢说道:“那就有劳国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护我姐夫平安。”
中年道士点了点头,临走前指了指大帐之外,略有深意地说道:“其实可汗对你也不薄了。潼关里不过是一千人马,可你这都有五千了!为的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慕容临君连忙点头,自己的姐夫看在姐姐面子上,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当然是无可厚非,要不然也不会把这差事交给自己。
望着国师背影的他紧握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士到来的缘故还是因为如今的南越变得更加富强,臣子们连带着可汗都有了不少家底,家底多了反而顾虑繁多。全都变得这般算计,生怕一个考虑不周就又跌倒谷底。
说话不再爽利,而是变得需要思量再三,做事也畏手畏脚起来。这样的南越还是当年那个以武立国,君臣一心的南越吗?
潼关的关卡,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丝绸衣服正打算出关。
看着那一人一马等待的背影,千夫长二郎从怀中掏出一张从太安城那送来的画像,虽说换了衣裳,但面容始终骗不了人。
“哥几个,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点古怪。”收起了画像的二郎转过头对一旁的几个老兵继续说道:“要不咱们到上面去看看?”
几个老兵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点了点头。
毕竟说话的是千夫长,哪怕心里千万个不愿意,那也得同意不是吗?
到了城楼之上,几个人就觉得不对劲了,看就看呗,为何还要抬出那架床弩?
二郎摸了摸床弩,打起了马虎眼,解释道:“万一要是谍子,咱哥几个也好立个军功嘛!”
几个老兵挠了挠头,一副啥也没听见的表情。心里想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们可不知道,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可别带着我们一起受罚就是了。
“还真是黄鼠狼托生!”许初一看着潼关城楼,没好气地说道:“这馊主意也拿得出手!杀了使节,逼着对方五千人马抢夺尸首。恶心啊!”
一旁的游侠儿脚踩长匣,用左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反倒是一脸的欣喜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这注意绝不是潼关那个二郎想出来的。
自太安城放出消息,说是要暗杀南越使节,逼着对方只能乔装打扮独自前行,随后又在潼关以谍子的罪名射杀。
虽说这方法有些下作,但是足以达成目的。而且事后还怪不到千夫长二郎的身上!谁让南越那个蠢笨的使节有了这番令人看不懂的操作,怕死能怕到这种程度,还是号称马上生,马上死的南越人吗?
“能打赢吗?”柳承贤看了一眼一关之隔的边城,有些忧虑地说道:“打不赢的话,边城百姓岂不是遭了殃?”
许初一闻声看向拿着书的柳承贤,反驳道:“守城战怎么会输?虽说是以一抵五,可是还有城墙做依仗,哪怕人数相差五倍,可正面打起来不过就是居高临下的一对二,又不是平地上五个围着一个打。如果南越想进潼关,恐怕没那么容易!”
前些天听了草台班子说书人讲到了守城一事,那个大侠与妻子带着满城士兵一守便是几十年,其中双方如何攻守,男孩听了进去,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你以后去那听书,我不拦着你了!”封一二摸了摸许初一的脑袋赞许道,随即又对柳承贤说道:“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听听?”
柳承贤尴尬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得意的许初一。听书都能听出来兵法,难怪那个狐媚男子的选择的是他而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