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脉的气息。
也是宁洛未能提前料见的变数。
“道海的威压,混杂着黑潮的影子。”
“白尘......”
“不是掺杂着白尘的残迹,而是真正的,白尘的意志......”
黑潮的母体意识,竟然被证道所牵动?
是因为截天武神没能压制住白尘的意志?
不应该吧......
“只是寻常的序列之争而已。”
“既然并非试炼,那么白尘母体理当不会这么快就能夺走意志的支配权。”
“那么也就是说,这也是某种天地法理?”
宁洛很快察知到了端倪。
那股从四面八方覆压而至的力量,竟是充斥着英灵殿的伟力!
那是望星界古往今来,先贤留下的后天大道的气息。
但其中并未包括八方武神的意志,盖因这不是真实的天脉道海,而或许是,一种投影?
宁洛好像明白了一些。
“是道的投影。”
“而白尘或许借由黑潮的特质,早已寄生在天脉之中。”
“所以纵使它的意志被截天武神镇压,但是依旧可以通过天地法理投影现世。”
“有点东西......”
“但是不多。”
因为纵使那是完整的白尘母体,宁洛也不会有些毫畏惧。
毕竟白尘和死气的底子差在那里。
相较于死气,白尘纵使寄生天道,可行动的范围却终归有限。
它不像死气那般完成了与太初道果的融合,甚至就连截天武神的道果,它都不能将之侵吞。
那么差距显而易见。
气血涌动。
内灵鼓荡。
太衍真气自玄牝秘藏中奔涌开来,继而化作浩瀚的灵蕴江河,填满了折叠的空间。
倾天的威压距离宁洛不过丈许。
然而却再难靠近分毫。
那丈许的空间中像是折叠了一整片无尽瀚海,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海岸,抗拒着天意的垂落。
宁洛云澹风轻,丝毫无惧。
序列之争......
也就这样了。
当然这么说也有失偏颇。
毕竟宁洛向来是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虽说宁洛已经完全勘破了望星界的序列之争,但那也只是望星界而已。
宁洛平定心绪。
或许这世间从未有过这般轻描澹写的飞升。
倾天威压,地脉邪祟,都根本没法干预宁洛分毫。
宁洛脚踏虚空,摩挲着下巴,心道:“嗯......这么说来,其实我的理解可能的确有一点点偏差。”
“天道威压,目标直指......”
“道身......”
“不是。”
天道拦阻道身,地脉拦阻道果,这是宁洛原本的构想。
然而就现在亲身体验的结果来看,真相却并非如此。
超忆中其他试炼者飞升失败的场面,宁洛也不是没有看过。
他一直以为,那想来是试炼者的道途有所缺陷,所以实力并不足以突破虚空的界壁。
但......
或许另有原因?
会不会是因为,太莽了?
以力证道的确听起来像是莽夫的行径,可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来再怎么说也不会是有勇无谋的单纯莽子。
或许以力证道中暗藏着某种玄机,从而致使绝大多数尝试这条道路的飞升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缺陷。
从而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回太初证道上。
从天地法理的角度考虑,这种可能性的确极大。
毕竟要是三天两头有人尝试以力证道,那地脉的气息怕是也会因而紊乱。
天地威压环绕身周。
然而宁洛却依旧岿然不动。
他在思考。
“肉躯,道果,道身。”
“天脉,地脉......那是不是应该还有一种力量拦阻?”
宁洛抬眼望向虚空的尽头。
那里是一片黢黑的重叠空间,是空间被压缩到极致的结果,从而形成了一面厚实的虚空界壁。
那或许就是最后一重阻力?
但应该不止。
合理猜测,倘若宁洛最终带着道身与道果靠近界壁,那多半会受到来自太宇力量的排斥。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关键不是第三重阻力是否来自太宇,而是......
它究竟针对的是谁?
“地脉......”
“假使地脉的行动趋向并非单纯来自黑潮的干预。”
“那么也就是说,以力证道时牵引来的地脉之力,原本针对的就是我的肉身。”
“它本就该如此。”
“而天道的威压......”
宁洛微眯着眼,忽然有了个稍微大胆的猜想。
尚无揣测的结论,但只是一条模湖的逻辑。
如果,这也是天地法理的某种规律呢?
太衍真气散开了些许。
丝缕天道的气息混杂着白尘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