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还能撑几天?”
“最多七日。”
“但是大帅的道法窥见,铁壁外的冥鼠死在互相吞噬,再这样下去,可能五日......都不太够。”
“不要畏缩!放宽心!我们还有锁阵!”
“纵使造不出弥天锁阵,但只要我们各大王朝圣朝的锁阵师分列八方,总能再多撑上个十天半月!”
统领不语。
现实真的有这么理想?
百朝混编的军队,虽说能够构筑出重重锁阵,勉强达到弥天锁阵的效果。
但战士实力良莠不齐,说到底就是木桶原理。
赤霄城周遭的锁阵,但凡有一角出现缺漏,整个赤霄城的守军与万民都将为之陪葬。
所以这混编的锁阵不仅不可能守住城塞,甚至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毕竟没人会在这种关头,相信比自己更弱的人。
赤霄城城头。
统领,将军,士兵......甚至就连赤霄王与其他王朝的领袖,都齐聚于此。
他们是赤霄城最后的防线。
脚下那座道法堆砌的高墙,根本不可能阻拦冥鼠分毫。
更何况,现在鼠潮早就爬满了他们的头顶,一旦铁壁符失守......
届时,冥鼠如雨倾落,那场面无人敢想。
赤霄王不曾流露出些毫惧色,但心情早已沉入谷底。
当收到那条固守的指令时,他第一时间便心生怀疑,但因由道宗的强势,赤霄王最后也只能选择顺从。
道宗的死士是城中唯一的无量修者,除了信任他,赤霄王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但现在,他后悔了。
这个决策,显然绝不明智。
不说违抗与否,至少他理当尽力争取,去向道宗提议,告知固守的难处。
道宗不像是不明白冥鼠的弱点,但再这么说,此番决策都绝不应该。
统领不像赤霄王那般保守。
他见气氛沉闷,双拳攥紧,咬牙低语:“道宗!可恨!”
“嘘——”
将军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忘了你刚参军时的训话了吗?修行界的话语权,永远都掌握在强者手里。道宗强,我们弱,那我只能从命,再怎么抱怨也没用。”
这等关头,统领的怒意又怎可能因为三言两语而平息。
“他们强?!”
“那他们倒是站出来啊!”
“这些坐镇的道宗修士,一个个跟死人一样,从来都只听道宗指挥,根本不搭理我们。”
“他娘的什么狗屎武神!鼠潮都爬到咱们头顶拉屎撒尿了!他就这么坐着!坐着!什么畜生!”
统领......
显然,情绪有些失控。
许是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危难关头,纵使他不该愤怒,但赤霄王和大帅他们也不会责怪他。
这种笃信给了他更多放纵的理由。
压抑的怒火最终爆发,而倾泻的对象,无疑正是道宗。
而且,还没有就此打住。
统领怒不可遏,几乎便要咆孝出来:“还有那狗屁师尊!人人吹嘘,但何时见过人影?我看这道宗根本就是一群坐享截天传承的蠢物!”
“他们的修为都不过是飞升秘法和武神遗产的代代累积,正因如此,才一个个蠢得令人发指!”
“狗屁道宗!”
“什么所谓师尊,不过是拿来唬住我们的噱头罢了!”
“真有其人,有种倒是让他站出来啊!他娘的死气都快杀完了,人呢?!”
话音刚落。
一声悠哉的细语忽而回响在几人的耳畔。
“诶,在呢。”
统领:“?”
将军:“?”
赤霄王:“?!”
语气的平澹并非引得赤霄王震惊的根由。
而是因为,纵使他如今的修为只得弥天,然却压根就没能察觉到身旁的气息。
那道气息仿佛融化在天地之间。
即便此刻的气氛这般压抑沉闷,即便城墙周遭灵蕴激荡不止,但他的气息依然俨如微风,不曾被任何人察知。
实力越强,就越能意识到这一事实究竟有多惊人,有多恐怖!
赤霄王僵滞地别过头。
不是幻听,而是确有其人。
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盖因即便他已经亲眼目睹到了宁洛的存在,灵觉依旧探查不到任何气息。
简直像是鬼故事。
其余人后知后觉地望向宁洛,总算也察觉到了异样。
是谁?
完全不认识。
这张陌生的脸孔缘何会突然出现在赤霄城中?
几人都可以确信,面前之人的修为必定远远强于他们,但此前却从未在赤霄城露面过。
是隐世的强者?
无疑,并不可能。
那......那难道真是道宗修者口中的那位师尊,通过某种秘法越过鼠潮,遁入了赤霄城中?
可这,这又怎么可能?
冥鼠早已将赤霄城包围得水泄不通,黑潮甚至几乎阻绝了天地灵气的流通,城内连修行都难以做到。
那这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