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使带回了来自洪峰峡的密信!”
面前的老者和少年都屏息凝神,草屋内静得令人窒息。
冷阙欣赏这种紧张的气氛:“据情报,穆念花少主偕同鸿武陵公子前往洪峰峡进行神秘交涉。自从鸿公子假扮成新娘后,念花少主并未深究,而是以南瑾小姐的安全作为筹码,迫使他为自己效命。毕竟,鸿公子是武林中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武艺超群,若不善用实为可惜。”
“然后呢?”南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随后,西梁皇驾崩的消息传来,穆青侯的金色雷霆骑士在西陵关遭受重创。孔慕贤见穆家势力衰败,企图扣留念花少主。鸿公子则拼死突围,带着他返回西梁城!”
南瑾听到这里,心情稍微安定:“他有没有受伤?”
冷阙轻轻摇头:“不清楚。据说苍梧王国的铁骑参与了战斗,这也是孔家这次战败的关键原因。穆念花是否成功逃脱不得而知,鸿公子生死未卜。”
瞬间,气氛再次变得沉重。
张老和南瑾各自深思,冷阙看出他们的忧虑,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想去西梁城找人。但不论他们是否安全回到那里,就算回去,我们又该如何索要公正?要知道,现在的鸿公子只是一个阶下囚。”
尽管冷阙的话刺耳,却句句忠告。
“再者,西梁城如今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挫败,就像当年长临王平息三大联盟后的虚弱。尽管各路诸侯疲惫不堪,但肯定有人会趁乱觊觎这片富饶之地。所以此刻的西梁城将是危机四伏的动荡时期,其危险绝不亚于陵阳!”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清洗餐具。
“我说的都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执意前行,这小屋我会买下。我不会再陪你们冒险,我已经厌倦了那刀尖舔血的日子。”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笼罩下来。
直到南瑾抬头看向张老的脸。
“张老,我们就安心待在家里吧。鸿公子吉人天相,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我真的很想他,但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我们一介女子,一个老者,连自我保护都有困难,又怎能找到他呢?即使他不再受穆念花控制,找到我们只会增添他的烦恼,我不想让他如此劳累,我已欠他太多,但爱一个人不该只执着于无谓的团聚。”
说完,她慢慢起身,走到冷阙身旁。
“冷公子,我帮你一起洗碗。”
窗外景色如画,屋里三人各有所思,却仿佛都看透了一些事情
世间之事,非强求所能及,亦非强求所必至。
自那天起,南瑾决定研习神喻佛法,祈愿鸿武陵在冥冥之中得到祥宁欢愉。
有人言,尘世间的悲欢离合各自独立,难以共鸣。
诚然,此言不虚。
在这片历经战乱,满目疮痍的幻彩大陆,哀痛之魂比比皆是,而释怀者亦不在少数。然而,沉浸于哀伤中难以自拔之人,仍以泪洗面,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北方的戎州虽重归宁静,却已不复昔日之繁华,陵阳、庐陵、金镛,每一座城池都是残垣断壁的凄凉景象。幸而,饱受战火煎熬的民众已习惯动荡,如今的和平犹如神祗慷慨的恩赐,令人感恩戴德。
归来的勇士歌唱着战歌,凰棠别院的女修们纷纷回归。一道漆黑的灵柩随行,其中安放着八步追风的遗体。凰丹尹特设一间独祠,毗邻先帝昔日品茗的红莲亭,日夜相伴,未曾离去,仅以深奥的经文慰藉心灵。
第七日,已从洪峰峡归来的先帝taizi凉踏入凰棠别院。他默默步入祠堂,焚香祭奠,凰丹尹伴于青灯古佛旁,未对他的到来多言半句。
此刻的赵凉并无守卫江山的欢愉,他失去了同争皇位的兄长,亲手驱逐了深爱的灵瑜郡主,心中只剩无尽失落。连续的变故使他麻木,泪水早已流尽。
两人,一左一右,一雄一雌,两尊魂魄,静默相对。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在八步追风灵柩前,两束新香升腾烟雾,平静人心。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桡唐王国,归来的峨眉联军尚在征途中。
李婧司带领峨眉弟子抵达饶江仙,却未继续南下平京,而是令桡唐大军折返,自己则带领峨眉内门弟子驻留边境。既然揭穿了唐王与蓝家的阴谋,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李婧司肩上的担子沉重无比,她想念父亲,因为她深知每一个错误的决策都可能导致峨眉最后忠诚力量的消亡。
仿佛,就像前几天她将李婧慈与蓝晏池送葬时那样。她未将二人带回故乡,毕竟蓝晏池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而李婧慈即便懊悔,最终仍成了助纣为虐的共犯。
李婧司慈悲为怀,她能宽恕一切,但她无法替父宽恕这一切!于是,她在不渡江畔合葬了二人的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