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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候的大军在败退后已消失无踪,城内一片凄凉。中都府的阴谋虽得逞,却未料到南戎州的反击如黄雀在后。赵辰阑以守护家国的名义行动,中都府与希腊都无法指责他的正义之举。毕竟,他有正当的理由,况且此时双方已无能力再掀起战端。
南戎州的军队并未占领西岭关,赵辰阑的隐忍策略一如既往地巧妙。他对自身的领土定位十分明确,只求偏安一隅,无意在诸国间扬名立万。何况南戎州并无争霸天下的实力,于是选择退兵,留下了一段维护正义的佳话。
无论对逝去的赵星阑还是赵辰阑,这样的结局都能接受。
此刻,距西岭关五十里外,是一片广袤的荒原。
荒原上,两位道士静静地坐着,一位长须老者,一位英气勃勃的年轻人。
竟是墨林与司马种道。
他们并未举杯共饮,只是相对而坐。
司马种道一如往昔,只是此刻显得有些落魄,显然仍未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
“自陵阳文昇门前分别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吧?”司马种道率先开口,眼中并未流露出沮丧。
他不会因一次战争的失利而消沉,毕竟半生风雨早已让他对世事有了顺其自然的态度。
墨林闻言微微点头:“公羊真君可安好?”
司马种道指向东方:“他已经带领残部返回,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啊。”
墨林淡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此话怎讲?我只是游历山水恰好路过此地,又恰好遇到前辈你狼狈逃亡,真君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对于墨林的无赖,司马种道早已习以为常:“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贫道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若是要请贫道品一杯小酒,贫道倒还能给几分面子。”
墨林闻言,豪爽地大笑:“司马道长果然直率,如今你计策虽精,我倒觉得我们的恩怨已可一笔勾销。除了那神秘的茧洞血案尚存疑点,其余对你并无太多嫌隙。”提到茧洞,自从葛行间揭示了刀剑之力的秘密,墨林心中满载愧疚与自责。然而,想起茧洞外那些神秘的羽翼生灵,他感到事情远非表面那么简单,加之各国纷争在即,此事便一拖再拖至今日。
“道宗这些年在各国间纵横捭阖,未曾想初次交锋便遭受重挫。若非严绛那贼子将九尊神器落入你手中,此刻或许我们仍在争霸之路上。我曾设想攻取西陵关,顺势占领西梁,却未料你这狡猾之徒竟如此难缠。”司马种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瞥了墨林一眼。
墨林依旧春风满面:“道长莫急,南淮麓战火正炽,你仍有翻盘的机会,耐心等待吧,呵呵。”
“南淮麓?”司马种道轻蔑一笑,“你说你在南淮麓未设伏笔,我怎能信服?”
墨林摇头如拨浪鼓:“岂敢岂敢,南淮麓之地,无需智谋与外援,仅需我家娇妻回娘家一趟,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说完,他咧嘴大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司马种道看着他那可恨的笑容,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苍凉无力:“唉,看来我真的老了。你这道士和你师父一样可恶,甚至更狡猾一些。”
提及葛行间,墨林神色略显庄重。
“司马道长,你认为如今道门所为,或是天下诸侯之举,皆是正当合理吗?”
此言犹如云遮月,但司马种道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万物皆遵循道,道理非言语所能描绘,需以行动证明。各国间的道理亦非空谈,需以武力决断,何错之有?”
“我却有不同的看法。”墨林皱眉道:“自踏入陵阳,着手调查以来,我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一切。这感觉飘渺不定,但我清楚自己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而非操控天地的棋手。不知败军之将是否也有类似的感受?”
墨林谈论道义时不忘讽刺,司马种道面色铁青。
“没想到你年少有为,竟洞察了如此多的秘密。确实,这些年来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却无法捉摸,世间依然按部就班。但近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幕后那只手即将降临人间,直面我们!”
“何以见得?”墨林紧锁眉头。
“因为世间出现了他们无法掌控的变数。”司马种道指着墨林的额头,“那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变数!”
&34;我?难道不是我的师尊?”墨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司马种道目光飘向天边的稀疏云层,似乎被遥远的回忆牵引:“提及此事,当初你的师尊施展那些超凡入圣的奇迹时,我就觉得他是能颠覆世界的那个人。然而那只隐藏的手仍未现身,表明他还没有达到目的,而你却与众不同。”
他紧盯着墨林的眼睛:“从陵阳到西陵隘口,从中都城至濮东领地,从南戎州到西梁,再到南淮麓,甚至桡唐国,直至南靖。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已探知,但总是后知后觉。”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略显沮丧:“你这家伙总是在用巧妙的谋划颠覆这个世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