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墨林与李婧司正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此时南瑾与鸿武陵已抵达东陈州。
东陈州首府位于封国内部的偏南之地,入境之后穿过两座城池便是简雍城。此刻,在简雍城中心的大街上,坐落在陈氏驿站之中,两人正享用着美酒佳肴。
鸿武陵依然点了满满一桌美食,并取来了两大壶烈酒独自品味。南瑾体质虚弱,从不沾酒,只是笑着看他手握云纹古剑,将酒液倾倒在剑刃的血槽中流淌而下,汇入杯中后再一口口饮入口中,每一杯饮毕,他都会放声大笑,随之又眉头紧锁片刻。
“如此饮酒之道,鸿公子有何典故?”南瑾难得地发出笑声问道。
“此乃剑斩酒魂之法,早年间我曾结识一位名为墨林的道友,他也酷爱此种饮酒方式。”
鸿武陵说完,不禁有些惆怅:“那时在鸿楼相遇,我们都摆下一桌盛宴。我还记得他大快朵颐啃鸡腿的样子。那次他在我鸿楼下的马背上沉睡,我在栏杆旁将酒倒入他的口中,他竟仰头张嘴尽数吞咽干净!”
“与你当年的行径颇为相似,那会儿你行事无拘无束,颇似一个放浪形骸的江湖公子。”南瑾再次笑了出来。
鸿武陵瞧见她的笑容心中也跟着欢喜:“那段时光虽然忧虑重重,但也的确活得畅快淋漓。不过我并非是什么风流公子,我写给你的那些信件,你每次都是烧毁,让我痛彻心扉!”
两人相对一笑,眼中流转的情愫尽在不言之中。
“瑾儿,许久未见你展颜欢笑了,你笑起来的确美丽非凡,即便不笑的时候也同样令人着迷。”鸿武陵话语连绵,一幅情场高手的傲娇神情。
“你这张能甜掉牙的嘴巴,恐怕是与无数名门闺秀交往过才能修炼至此吧。”南瑾调侃了一句,随后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凡尘俗世多么美好啊,回想在北戎州的日子,每日提心吊胆,即使父亲权高位重,我内心深处仍感惶恐不安。如今远离了争斗之地,我们才有机会稍稍喘息。”
说着,她的脸色又不由得黯淡下来。
鸿武陵忙不迭地给她夹菜,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南瑾微笑着摇了摇头:“后来,你还见过那位道长吗?”
这话语似触动了鸿武凌的痛点,他面色微显黯淡,举杯的手臂也悠悠落下:“想来我们缘分已尽,他如今成为了太乙宗的智囊,而我却沦为背弃北戎州的西梁叛逆。终究是我负了北戎州满洲百姓,但幸而未曾负你。”
南瑾听罢,美眸泛起泪光,柔声为鸿武凌抚平耳边乱发,随后转移话题:“家父曾言会有仙人前来接引,算算时辰,应是快要到了吧?”
“嗯。”鸿武凌明了她的用意,便不再深陷那些哀伤往事。
言毕,驿站之外突然传来阵阵马蹄轰鸣,犹如天雷滚滚,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看来他们来了,我们去看看。”
说完,他将手中附着星辰之力的云纹飞剑收入鞘中,摇头轻叹:“此剑沾染过多星煞之气,如今以剑品酒,早已失了原本的味道。”
驿站外,一支近百人的修士队伍整装待发,赫然是简雍城的羽翼卫修士军团!他们皆跨骑洁白如雪的灵驹,身披暗黄战甲,每位修士右手握持一根青翠修罗枪,枪尖部分与其说是武器,倒更像是饱蘸天墨的神笔。
领军将领翻身下马,躬身行礼:“简雍城羽翼卫统领孔兰舟,参见温府南瑾仙子!”
南瑾裣衽回礼,举止间透出世家女子的端庄与雅致:“将军请起身,可是家父温侯俊温大人遣你们来的?”
孔兰舟朗声答道:“正是温侯大人。得悉仙子即将归返,特意令我等前来恭迎。温侯大人已在为仙子准备的修炼秘境中静候多时!”
“原来父亲大人已是东陈州国主身边的重臣?”鸿武凌面露惊讶,看向南瑾,后者也同样满脸疑惑:“我也未曾听说,爹爹从不向我提及朝堂之事。”
“敢问公子刚才提到的泰山大人又是何许人也?”孔兰舟这时才仔细打量起鸿武凌。
鸿武凌拱手自报家门:“多谢将军迎接,我们不必在意温侯大人如今身份如何,只要是疼爱南瑾仙子之人便好。说起那位泰山大人,许久未见,这次正好可以与他共饮几壶琼浆玉液。”
南瑾听到这番话,不禁嫣然一笑,虽嗔怪了他的称呼,但却并未出口纠正。
然而,眼前的孔兰舟听到“泰山大人”四字,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公子所言泰山大人,不知是指哪位尊者?”
“自然是家父,温侯俊温大人,有何不妥之处吗?”鸿武凌察觉到气氛不对,收敛了笑容。
南瑾也随之紧张起来,紧紧握住鸿武凌的衣袖:“孔将军,鸿武凌公子乃是我心仪之人,早先他还曾救过家父及我的性命,家父也见过他的。”
恕末将在下直言,此次我们接到仙谕是仅护送南瑾姑娘一人进入皇极仙宫,凡未经许可之人,皆不得踏入简雍仙域之王庭!&34; 孔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