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张望,听见此言的道者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名酸楚,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将她送上灵兽撵车。
“太子本欲亲自相送于你,但我坚阻其意,直言当前局势危机重重,他肩负重任在身,你切勿对他心生责咎,这一切皆因我的坚持所致。”
灵瑜听了这番话,又对着道者扮了个顽皮的鬼脸,随后笑声宛如绽放的花朵,清脆悦耳。
驭兽师轻拍马臀,灵兽撵车启程离城而去。
墨林默默注视着渐渐变得空旷的城门,目送着那位已消失在视线之外的佳人,一时间心中莫名涌现几缕惆怅与失落。
他想同绣花真人倾诉几句,却发现身边竟无一人可以交谈。肩头沉睡的归元灵鹤依然昏睡不醒,如同他一般,静谧得令人感到诡异。
“你可知,十三年前我初次在仙舟之上遇见你时,你就无意间施展神通,令我手中诗词飘散于天际。”
城市之中死寂无声,无人回应,也无人倾听。
道者转身欲走,忽又转身面向青阳方向凝神倾听。
他遥望天际,只见流星火焰划破夜幕,烽烟狼烟的痕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隐约传来混乱的声音尾随而来,只是无法确定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想追赶灵瑜将其唤回,然而灵兽撵车已渐行渐远。他骑上踏云老驹,拼尽全力疾驰出城,然而他对前往青阳的道路却全然不知。
最终,满腹困惑的墨林只得悻悻返回城内,独自坐在一棵冷杏树下低语呢喃。他一贯擅长对世事运筹帷幄,但每当涉及到他真心在乎之人时,才深切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失措慌乱。
墨林强压内心动荡,此刻他根本无暇思虑家国大事,脑海中充斥着灵瑜足踝处铃铛摇曳的声音。
留下一封书笺告知西城门守卫后,他又详询通往青阳的仙道所在,道者墨林毫无畏惧地朝灵瑜离去的方向策马狂奔!
“青阳究竟又发生了何事?”
同一时刻,在距陵阳城最近的青阳城内,确实并不平静。
这个夜晚并未深沉,青阳城中的济贫施粥铺已然散去。白天聚集在此的各地难民们纷纷躲藏在巷口角落,宽阔的主仙道上唯有狂风吹过呼啸作响。
此刻,五个犹如金刚般魁梧的身影矗立在大道中央。
他们四位皆是九尺之躯,手中握持着完全相同的巨大斩妖血刀,然而刀身并未扛于肩头,反而是倒持刀柄,拖曳地面,身后已是犁开四道深深的痕迹……
他们皆是以硫酸洗炼般的凶厉面容示人,鼻翼尽失,仅余黑洞洞的窟窿,额头上凸起处嵌入铁环,铁环与肌肤融为一体,其头戴的玄铁头盔更是连缀铁环,仿佛生长在头皮之上,全身覆盖着一体化的铁质甲胄,甲胄质地宛如岩浆冷却后的坚硬,浑浊而神秘,指节、喉颈均被厚重甲胄包裹,口中更含着硕大的猛兽犬齿。
刀门最为深厚的底蕴所在——度厄迦南!
四人身前屹立着一位雄壮威武且充满野性的青年,此人便是曾一举荡涤两大剑宗分支的李擎苍!
然而此刻的李擎苍并未流露昔日的嚣张气焰。只因他眼前的官道之上,已密密麻麻地站立了一群人——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色剑袍,佩剑背负,足有几十人之多,正是青阳剑宗分舵的门徒。
人群中走出一位长须飘逸的中年剑客,步履轻盈如谪仙降临凡尘。他右手握持一把泛着月华的水色长剑,剑鞘早已卸下,剑身上更是未见一丝锁链束缚!
青阳剑宗的弟子们将李擎苍一行五人团团围住,那一袭白衫在夜空中舞动,如同仙气萦绕,迥异于往昔的愁苦与愤慨形象。
李擎苍仍旧毫无惧色,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猛虎般的利齿:“看来我抵达青阳的消息传播得颇为迅速啊,但是你们当真认为凭借着这些人渣,就能对我们刀门构成威胁吗?”
“愚昧小儿,在面临死亡之际,最好收敛言语,否则我剑宗先贤们的英灵定会让你魂飞魄散!”话音落下,发声者正是那位剑宗执事,然而李擎苍绝非会被几句恐吓言语所动摇之人。
“我认得你,你是张太白大师兄张乾的幼弟,可知晓我在前两个分舵屠杀了多少生灵?莫非说我下手太快,竟未留下活口去通风报信么?”
话毕,李擎苍扛起他的巨大斩马刀,拧动脖颈显现出一种不耐之态。
然而紧接着,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因为他看到一排排雪亮的长剑,但却未发现任何锁链或剑鞘出现!
“怎会如此,难道你们剑宗对于锁剑止杀令视若无睹了吗?”
张乾听后朗声大笑:“无知小辈,你以为剑宗弟子皆是任你宰割的对象吗?往日里我们遵循锁剑止杀令,不得动用本命飞剑,不得施展祖传剑诀,自然无法与你们这些肮脏之徒匹敌。但现在门主已然怒不可遏,锁剑止杀令今日正式废除,剑宗之剑自今日起重返江湖之中!”
张乾挥剑高举,环绕四周的剑宗弟子纷纷响应,一同将剑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