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显然并无玩笑之意……
“吾父已失,若无其引导,我存世亦无所依,故父踪未觅,我誓不离此地。加之鸿公子出身鸿楼仙宗,家族基业尚在陵阳城内,他此举舍身相救,使我难以回报,然而其于陵阳城必然尚有未了之尘缘。”
她愈说愈显忧虑,脸上满是凄楚哀怜之态。
“倘若随你离去,他孤身一人恐难维系生机;而若我带他同行,万一违背其意愿,则更是愧对其恩情。如此矛盾重重,倒不如由我随他返回鸿楼,毕竟此命乃他所赐予,生死皆有因果循环,无需过多牵绊挂怀。”
听闻此言,冷阙沉默片刻,答应下来。他向来寡言,当下吹响军哨,片刻间自南城门调来数驾法宝飞辇。
“我要与武陵公子同乘一辇。”南瑾平静地说出,冷阙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一切安排妥当,冷阙翻身跨上神骏宝马,眼前战场一片狼藉,无人收拾。他凝视良久,突然问道:“这一切都是鸿公子所为吗?”
无人回应,他轻轻揭开飞辇上的丝绒帷幔,只见南瑾已在鸿武陵肩膀上沉睡。
冷阙望了一眼鸿武陵,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边的松纹古剑,脸色陡然阴寒。一旁侍卫轻声在他耳边禀告:“二公子已过金墉城境。”
冷阙果断下令:“速去寻大都督,我要面见文般若真人!”
侍卫领命而去,又补充一句:“那么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冷阙决断道:“一同带走,此刻非前往鸿楼品鉴灵酒之时!”
审理案件至第十日午后,陵阳城满目疮痍。
烈日如血,高悬空中,黎民百姓深受苦难煎熬。
穆念花麾下的西梁黑甲军暂时收敛了一些锐气,自从前一夜剑光普照陵阳城之后,虽然仍有叛军滋生祸患,但却终究未能再嚣张跋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晚。
那一抹剑光,在闪烁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曾声势赫赫,却直至天明都没有任何后续动静,西梁军见并未对他们造成实质损伤,终于在第十日午后愈发猖獗,横行霸道,使无数生灵陷入悲惨境地。
此时,陵阳城熙宁街上正上演着奇异一幕:一头青色水牛悠哉游哉地漫步街头,背上坐着两位青年修士,年长的正在打盹儿,年轻的则倒坐在牛背上。青牛脚下腾起淡淡的灵气云雾,在人流汹涌中自如穿梭,不论是兵丁还是平民,皆对其视而不见。在其身后十步之外,一位身着白袍、手持八卦剑的道长运用神通缩短空间距离,始终与青牛保持着十步的距离,静静地尾随其后,一语不发。
无论善良或是邪恶的人们,见到此人身法飘忽,仿佛幽灵般难以捉摸,均不敢上前询问。就这样穿越熙宁街,越过十里回廊,穿过了大兴门内的二十四座牌坊,逐渐朝人迹罕至的东城区缓缓行进。
小道士便是渐离,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公羊千循,向后倚着墨林,轻轻推了推他:“道长,四周仍在战火纷飞,我们真的不去管那些百姓了吗?”墨林被惊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语气淡漠地回答:“出世修行之人,岂能插手世间俗务?”
“济世度魂,亦是修炼之一途,视死难援,终觉内心有愧。”小道童低头轻抚道袍边角,低语呢喃,墨林慵懒地舒展腰肢,在牛背上又打了两个呵欠:“吾辈二人均不通武技,如何能济世度魂呢?”
这话引起了渐离的不满:“吾与公羊真人俱通玄门法术,如此情境之下,必能发挥大用!”墨林转身,轻轻拍了拍渐离的脑袋:“然而此城内百万难民,即便你道术通玄,又能救得了几人呢?”
渐离听闻此言面露羞愧,却依旧倔强回应:“这么说来,那就坐视不管了不成?”
墨林淡然道:“境遇显达,则兼济苍生;处境困顿,则修身养性。”
渐离:“那弟子遵从道长哥哥之教诲,先修身养性。”
“兼济天下之事,你与背后的公羊都难以胜任,还需贫道多费些心思。”他又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渐离闻声欣喜:“道长的意思是要出手相救城中黎庶?”
“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些什么?”墨林微微笑道,指向公羊千循:“武力也好,法术也罢,终究只能庇护一方安宁,但若想庇佑四方世界,便需动用智慧才是。”
“原来这才是道长哥哥素来不屑研习法术的原因?”渐离憨笑着问,墨林点头道:“纵横之术,神机妙算,可窃取天地造化,可吞噬日月精粹!”
渐离沉默沉思,片刻后指向公羊千循:“既然他能够缩地成寸,为何始终跟随着我们,却不与我们一起并肩前行呢?”
“他有些畏惧我,我对他也同样存有忌惮。在这座城中,我得知师父葛行间曾出自仙门,后来在不周灵山创立了自己的宗派。按道理来说,仙门之人不应对我们客气,何况司马种道与我交恶已久。”
墨林脸色庄重:“他在金墉城中迷惑人心,替西梁行凶作恶,杀害无辜。许多事情你尚未经历过,你只需要明白此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