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手中,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出兵抵抗呢?要知道,禁军虽多,但与几十万北戎大军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
墨林说的是实话,也不担心贺华黎会生气,毕竟如果西梁真的来犯,那就不再是内部争斗的时候了。老太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仍然摇头,口中喃喃否定。
“没那么容易的,道长你不知道西梁如何进军,也不知道邺王有什么打算。濮东郡囤积的重兵粮草也不能轻易增援,涉及各方势力,道长不必操心,还是保重自己,回到你的道观吧。”
墨林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贺公公又怎么能给我指路呢?”贺华黎问:“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华黎的老眼泛黄,第一次转向他。
墨林回答:“既然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就必须查到底。我答应了那个傻子,要帮他洗脱罪名的。”
“周道长,现在的陵阳不容许你任性妄为!”
老太监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严厉:“现在的陵阳城,寒杏树莫名其妙地暴动,司马国师抛弃了大道登仙阁,远离了这里。案子越查,牵扯的人越多,死亡和伤痛的牵绊就越深!”
他使劲坐直身体,手指直指道士的鼻子:“骅安李的尸体在白玉楼失踪,百里太后的遗体无缘无故被偷,还有那个神秘的刺客出现在钰璟宫,就连你这个四处流浪的道士都让人怀疑。昨晚那个穿羽衣的怪人出现在皇宫,我可是一整晚都没睡好,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来这儿查案,我这条命算不了什么,但紫宸国公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墨林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对这话毫不在意:“公公是怕我把麻烦引到紫宸国公身上,让他身体受损吗?”
道士神色平静,老太监说完这些似乎有些疲倦,又像虫子一样弯着腰:“现在的陵阳城乱七八糟的,真的不适合查案了。”
墨林并不在意:“公公,我问你,你真的想知道这一切是谁策划的吗?”
贺华黎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起,内心似乎在挣扎。墨林不急不躁,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从眉毛到嘴唇,像是在欣赏一幅画,细致入微,让贺华黎有些惊讶。
墨林接着说:“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理由。如果你想了解真相,就让我继续调查。反正陵阳城风雨欲来,敌人还没露面我就已经受了重伤。我们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何不放手一搏?与其荒谬地对抗那些邪魔外道,不如明白地去面对死亡!”
贺华黎似乎有所触动,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墨林继续讲:“你有你的骨气,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不论今天紫宸国公的遗体是否保得住,明天北戎国是否崩溃,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但凡能忧虑天下的,必定先要明白自己。如果不能明白自己,却又挂念天下,只能被天下所拖累!”
贺华黎听了更加震惊!
墨林没有停下来:“每个人都想留下好名声,但公公你两鬓已斑白,现在北戎国的人们不再在乎什么道德公正。我们追求的,只是不让自己失望而已。但这也没错,毕竟人活着总要有意义。现在陵阳城需要你来掌控大局,不必为了那一点点名誉,耽误了国家命运的大事!”
这一番话让贺华黎愣了很久。墨林笑着补充:“如果你还信任我一次,就把这里交给我吧!”
贺华黎慢慢站起来,静立了一会儿,眺望着远处的三千琉璃大道,没有说话。
然后,他丢下墨林离开,声音显得更加苍老:“我不知道北戎国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道长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进宫以来学到一件事:能在逆境中坚持自我信念的人,值得把生命托付给他!”
墨林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立刻拱手表示感谢,嘴角轻轻地说:“公公过奖了,您的命,我可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