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也抱持同样的看法。&34;穆念花的神情毫无戏谑之意:&34;弥丘纪年是远古时期神州大陆的称谓,现今各国史册中也存有弥丘纪事之类的地志文献。但这本古弥丘却大异其趣,它所描绘的内容似水文而非水文,像兵策却又不尽然,总之难以归类,令人费解。&34;
&34;既然少主已在荒原操练兵马,想必已领悟其中的深意。&34;罗青红恭敬地请教,穆念花依旧眉头紧锁:&34;谈何容易,这些年我联合中都府的道教门派共同研习,才勉强理出一丝头绪。要想全面理解,几乎是人力所不能及!&34;
&34;道教?难道是指道家的法术?&34;罗青红面色微变,他一向钟情于弓道,对符咒之道并无好感。
&34;有些关联,但并非道术,而是道家的阵法,一种传承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古老道家阵势!&34;穆念花轻声笑道,声音低沉,仿佛生怕泄露半点秘密。
罗青红聪颖过人,立刻领会其意:&34;少主的意思是,金镛城中隐藏着一道传承至今的古老阵法,掌握了它,就能直抵陵阳城?&34;
穆念花轻轻应了一声:&34;此事即使是现在的道教中人也鲜有所闻。毕竟如今的道教只流传着道术,布阵之法早已失传。这残缺的法门,司马种道也只能解读到通往陵阳的布阵图。但这已经足够了,等我彻底征服北戎州,再与大哥分割其他领地就易如反掌!&34;
&34;我对阵法一无所知,虽然明白少主的意图,但不清楚如何依靠此阵行军穿越。&34;
罗青红满脸困惑,穆念花听后也稍显收敛。
&34;实不相瞒,此阵荒废已久,是否仍能通行尚不确定。但毕竟是道教先祖遗留的手笔。古时智勇双全者不乏开山布阵之人,这个阵法就在北戎州的地下。最初是为了疏导水源,后来西北连年干旱,阵法被弃置,但连接金镛城直至陵阳城的道教地下通道却保留了下来!&34;
罗青红闻言,立刻明白过来,脸色微显苍白。他深知,仅凭这个贯穿的大阵,就是一项震撼古今的伟业:&34;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如果所言非虚,那西梁的铁骑岂不是可以悄无声息地渗透到陵阳的心脏!&34;
&34;没错,想象一下,陵阳的都城突然出现成千上万的精锐黑军,杀入城中直取紫宸龙首!&34;穆念花说到激动处,面目变得狰狞,但罗青红却皱紧眉头,未见喜色。
&34;少主,青红还有一件忧虑之事。&34;
&34;你是说那位名叫墨林的道士吧。&34;
穆念花见此情景,也逐渐平复心境,罗青红轻轻颔首:“假设这阵法的秘密真的已在世间消失,连司马种道这样的道教内门核心长老也只能探得一二,那么一个来自不周山的偏僻小道之人,又怎能详尽了解这种不为人知的神秘?”
穆念花听完,微微摇手。
“这古卷在世间并不稀奇,各国几乎都有《古弥丘纪要》这部文献,三千个阵法遍布在十九大国的土地上,也不是秘密。真正的关键在于解密和运用的方法,就算知道这里有古老的阵道,但不了解阵眼的位置,不明白弱点所在,不清楚如何疏导,那它就只是一张无用的纸片罢了!”
“青红明白了,如果无法掌握其奥妙,黑军深入地下可能会有去无回,更别提利用它来制衡十九大国了。”
说完,罗青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穆念花接着说:“据司马道长所言,如今世上能驾驭古阵法的后裔几乎灭绝,毕竟先辈们已逝,传承多有断层。然而,司马道长花了五年时间研究推演的金镛古阵道,应当不会有太大差池。”
“但是。”
罗青红的声音略作停顿:“既然司马道长费尽心力五年才掌握的阵道,为何一个山上的小道之人就能轻易找到它的要害,甚至以此威胁佘老太君?”
两人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穆念花的眼神冷冽如冬泉,他重新坐在华盖之下,握着香炉,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
“所以,这个道士到底还掌握了什么,我们必须一查到底,绝不能让他留存!”
狂风在荒原上狂暴,穆念花的脸色阴郁如深渊。
罗青红懂得他的心思,明白这位领袖又在策划一场彻底的清算。
于是他默默地放下了箭筒,取出了他的铁质大弓,静静地擦拭,无声地表达支持。
他深知穆念花的雄心,每个志在天下的人都想操控一切,古阵道就是穆念花的秘密武器,一直以来都被严密地策划,未曾泄露一丝风声。
然而墨林的出现,让这个秘密武器如同阳光下的石头,不仅失去了神秘,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这就像两个江湖人比拼生死,一方精心准备的杀手锏在对方眼中却如同透明,毫无隐藏的价值。
无论对方如何得知情报,对于统治者来说,唯一重要的是,知晓与否,只求敌人无